他似乎说不了话,谁知道呢,也许可以说话,只是他根本听见,嘴里也只能发出呜咽哀嚎和喘息的声音。
反正肯定哭了,哭的难听至极。
从鲜活的一个人,变成沉默的受刑者。
也许是反应越来越无趣,一开始抽一鞭子会痛哭流涕,到后面就跟死了一样,无论怎么折磨都像条挂着的肉条。
折磨的频率开始变低,姜别风终于将自己放下来,靠在冰凉的角落里发呆。
拷住他的果然是镣铐,冰冷,坚硬,两端锁住手腕,中间是一条锁链,墙壁上有挂钩,大概是专门挂人用的。镣铐将手腕摩擦的伤痕累累,只是姜别风现在已经不在意这点小伤。
双脚也有镣铐,存在高没有双手的强。
墙壁很冷很硬,地面也很冷很硬,衣物早就在受刑中变得破烂,光从触感就能分辨,隔着布料和直接皮肤贴着墙壁地面,感觉是不一样的。
寂静和黑暗相结合是很可怕的,不亚于一种酷刑。
长时间处在这种环境会把人逼疯。
也许他早就疯了呢。
在黑暗寂静中待久了,甚至会期待疼痛降临,好叫自己感觉到还活着。
多么可怕。
姜别风仔细摸着地面,指尖感受每一块地砖的轮廓,摩挲地砖和地砖之间的狭窄缝隙。
从这头摸到那头,再从那头摸到这头,然后靠着墙角休息,休息累了,又开始抚摸。
他摸遍了这个狭窄房间里能摸到的每一块砖头,对它们的位置,形状,分布,都在心中勾勒出样子。
毫无疑问,这是个牢房。
他成了犯人?
姜别风迟钝缓慢的抚摸墙壁,然后是牢房的栅栏,在心中勾勒出样子。
长长的头发任意垂下,如果是普通人,长期不清洁早就脏的不像话了吧,可他的头发还很顺滑,没有异味。
这间牢房的布局姜别风已经熟记于心,依旧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重复无意义的事情。
姜别风摸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是别人的脚,哦不,正确的说,摸到一只穿着鞋子的脚。对方站在门口位置,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动不动。
哪怕看不见,他此刻似乎也能够感受到某种意味不明的打量目光。
这是自从关入这个牢房后,第一次触碰到别人。
新鲜事物总是令人感兴趣的,姜别风抛弃地砖和栅栏,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这个人身上。就像抚摸雕像,将每个轮廓和褶皱牢牢记在心里,勾勒出对方的形象,仔细的,虔诚的,一点点抚摸。
先是鞋子,质地光滑,有一点点硬,似乎是靴子,表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可能是刺绣。
然后是裤子和衣摆,柔软舒服,还有点熟悉。
姜别风努力回忆,为何衣服料子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又是从哪里摸到过这种料子。
忽然,他的手腕被猛然抓住,对方毫不客气用力一捏,姜别风知道断了。
剧烈的疼痛从手腕袭上大脑,他全然不在意。
对方用力一甩,让他重重摔倒在地,他也不在意。
像个反应迟钝的人偶,好半晌终于缓缓爬起来,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姜别风发呆,冷不丁头皮刺痛,对方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往上提,强迫他抬头,随后更是狠狠掐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
炙热的烙铁深入喉咙,堵的他窒息难受。
所有的反抗挣扎都是徒劳。
结束时,姜别风呛的剧烈咳嗽,俯下身,跪趴在地,拼命干呕。
生理泪水一滴滴落下,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