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笑得眼泪直流,“哈哈哈哈哈……”
程晏靠在背阴处,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横臂搂着她,唇角挑起宠溺的笑,轻哼一声,
“小坏蛋。”
他抽了张湿巾轻轻擦拭她鼻尖和脸颊沾染的泥。
眼底尽是温柔。
团圆饭吃得其乐融融,宁唯的父母是他们几个的父母里最和善最开朗的,大家也能打趣说玩笑话,饭桌上笑闹不停。
晚上吃完饭,宁忠义喝得有点高,死活拉着孩子们在自己家住。
宁唯哭笑不得跟老爹说:“他们家都在宿宁,肯定要回各自家里啊。”
就算是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汤灿宇,也要回去看望曾经照顾过他的叔叔婶婶。
唯独程晏打算留下来。
他笑了笑:“我在宿宁的亲人都去世了,我留下来陪您。”
宁忠义先是一愣,而后热泪盈眶拉住程晏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给他讲述自己早早离开人世的老父亲。
程晏眉眼温柔,笑着听岳父讲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有半分不耐。
宁唯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转身送朋友们回家。
临走前,汤灿宇冷笑一声:“你看咱哥那不值钱的样儿。”
“确实挺不值钱的。”蒋义看着晏哥和岳父跟兄弟俩一样的和谐画面,很是羡慕。
“不过阿灿,以后你对象她爹要是这么亲热的拉着你说话,你高兴吗?”
汤灿宇很实诚地点点头:“高兴。”
蒋义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我也高兴。”
要是能跟岳父处的这么好,他们比程晏还不值钱。
-
睡前,一家四口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嗑着瓜子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宁忠义灌了几杯茶,总算比原先清醒了些。
双手搭在膝盖上,跟打坐一样。
关雪把女儿垂落的一绺长发绕到耳后:
“宝贝啊,上次去淮河,我见整个屋子收拾得挺干净,怎么就你卧室还满满当当的。”
宁唯笑吟吟的:“因为除了我卧室是我收拾的,其他都是程晏收拾的。”
“嗬,看看人家小程。”
关雪说教女儿,“人家一个男孩子,比你都干净。”
宁唯噘嘴:“他有洁癖,我又没有。”
“妈妈你看,这是我前两天拍的卧室实景图,不乱吧?”
她把手机举到关雪眼前,让母亲大人查看。
“嗯,这样看还不错,以后柜子里的衣服也得挂好,你看你,这一块叠着好几件。”
宁唯笑眼弯弯,撒娇蹭了蹭母亲的胳膊:“知道啦”
在沙发上喝茶喝到饱,又打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宁忠义摆摆手,困得实在睁不开眼: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睡会儿,你们一会儿也回屋休息吧。记得明儿早起跟我打太极,说好了啊小程。”
程晏笑应,起身准备送岳父回房间,高大身形投下一片阴影。
关雪拦住他,让他在这儿陪宁唯:
“我扶他上楼,你们早睡。”
小情侣在茶几前又互相倒茶干杯,玩得不亦乐乎,程晏忽然想起前两天给她收拾卧室时,看到柜子里的那件皮衣。
“宝宝,你有一件型号很大的皮衣,是岳父的吗?”
程晏在她父母面前乖巧喊着:叔叔阿姨。
但单独和宁唯在一起,就会称呼为岳父岳母,大有宁唯同意,他就拉着她去领证的架势。
宁唯调出图片给他看,得到准确答复后,她笑起来:
“这个是你的。”
“我的?”
“就是我高一在公交站牌等车那次,因为下雨衣服淋湿了,你扔给我让我穿的。”
——当时还又拽又bking的说了句“我不沾别人穿过的衣服”。
——所以即使她想和他有交集,也无济于事。
程晏有了印象。
刚见面,甚至刚成为同学一段时间后的程晏,都对宁唯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只觉得她比一般姑娘有趣,仅此而已。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宁唯动心的。
只是和她相处相处着,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男人微怔,“怎么……还留着?”
明明那件衣服她穿着不合适,居然一直留着,还细心地存放在衣柜里。
她长睫微颤,和程晏碰杯,听着杯壁叮的一声轻响,唇角梨涡轻现,
“因为这个衣服,是你的啊。”
“?”
宁唯抿了一口清茶,眼眸澄澈透亮:“我之前说,我一直喜欢你,不是哄你开心的。”
“程晏。”她现在终于有足够的勇气坦白自己的心意。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尤其是后来我们有段时间关系好,你还很照顾我,我那时候特别特别开心。”
回想起曾经受过的打击,宁唯的眼神又黯淡了些,鼓着小脸摇摇头,
“但是我跟你差距太大了,我没有勇气像白诗琴那样,明目张胆接近你。”
“所以就默默喜欢了,三年。”
“不对,是好多年。”
程晏像是没听懂这些话,捏着茶杯愣住,大脑宕机了半分钟。
“……宝宝,你高中暗恋我?”
“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是不敢承认,才谁都没回复。”宁唯把自己在某音发的视频打开,调出评论区给他看,
“以前跟你有关的东西,我都留着,封存在家里了。”
男人喉结滚动,手背上青筋突起,呼吸也越来越粗沉。
他凝眸灼灼望着她,半晌,低笑一声,
“我以为……我高中是单相思。”
“嗯?”
这回轮到宁唯愣住,“你对谁单相思?”
“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