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显然也想到前不久他跟亚萨尔说的话了,他抬起眼皮在后视镜上给了亚萨尔一个眼神,“你还真是小心眼,一点都不吃亏。”
“那当然。”
……
安卡拉。老城区。
土耳其贫富差距巨大,这里的黑人占比不高,但是在接近欧洲思维的地方黑人的待遇肯定是没有白人好的,有时候会遇到隐藏在规矩和笑容之下的歧视。但是肯定是比独立之前的肯尼亚待遇要更好——那个时候的肯尼亚直接把歧视摆在了明面上,黑人只能坐三等车厢。
“瑟伦医生人很好,”亚萨尔说:“我很喜欢他,他救人的时候也不分什么阵营人种。我跟他是在俄罗斯认识的,当时他救了我和一个‘雅典人’——我们是竞争对手,或者称之为是死敌也行。苏斯金和我伤好一大半的时候就往死里打架,瑟伦医生把我们俩摁住,然后又把我们从重伤揍到濒死,再慢慢治好……咳,当然,这不是重点,作为医药费,我们两个给瑟伦医生当助手治疗痢疾,慢慢我们发现瑟伦医生真的是个好人。要是有困难来找他的话,他不会拒绝。”
提姆一边听,一边点头,“那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行?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说实话,有点新奇。”亚萨尔耸了耸肩。
在清算人组织里,除去老头子,其他干部都比他大,也算是看着亚萨尔长大,有的人看好他,有的人看不惯他,但总归还是一言不合就打架交流的情谊,像瑟伦医生那样平和地看待他的人几乎没有。
“我们找瑟伦医生。”
“瑟伦医生就在前面的房子里。”路人习以为常地指路。自从他来这边免费义诊,找瑟伦医生的人很多。
他们顺着指的路走过去,提姆看到了一个年龄不小的黑人正在给他的病人包扎。
那想必就应该是瑟伦医生,他看上去有五六十了,不过他的精力和身体状态显然非常好,不然也不可能到处跑免费义诊。他挑子弹割腐肉的动作快准狠,似乎对各种伤势病情都有了解,只要观察一会问几句就知道要怎么样治疗。
提姆听亚萨尔说他似乎是英籍非裔,只不过很少在英国停留,大部分时候是游走在各地战乱或者可以探险的地方。但这不代表着他没有英国或者其他国家的人脉——如果有瑟伦医生牵线搭桥的话,他们两个人就能在不被验证身份的前提下借用某些渠道离开土耳其。
“瑟伦医生。”提姆上前。
没办法,瑟伦医生认识的是“亚萨尔”,在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状况下只能是用着亚萨尔身体的提姆来交涉。
“你头发怎么黑了。”医生看见提姆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不是为了躲避追杀嘛。”对于亚萨尔跟面前这个黑人医生的关系的细节他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提姆模仿着亚萨尔的说话风格打了个哈哈。
“也是,”瑟伦医生接受了这个说法,“除了你和你们首领以外,我就再没见其他人有过这种发色,这确实显眼了点。”
“你不也是吗?”
“白色和银色还是有点区别的。”瑟伦瞥了他一眼,“我假设你不是色盲。”
“差别不大,差别不大。”
“进来吧,你和你的朋友……我猜你有事来找我。”瑟伦跟来义诊的人们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就散开了,他招呼两个青年人进屋子里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