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给宋叔叔比了个赞,周请委委屈屈地把肉夹回去,挤挤眼睛说:“可以了,你吃吧。”
宋凛初太久没沾荤腥,不能多吃,周请又给弄了点瘦肉。
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合作伙伴,简直是找了个祖宗。
不,是儿子。
周请现在对宋凛初的好,和以前爸妈照顾他时几乎一模一样。可惜儿子老了点,很多用来哄孩子的话,没办法对宋凛初说出口。
宋凛初轻微皱眉,“你什么眼神。”
周请摸了下眼皮,尴尬地转移话题,“吃完了?”
宋凛初的碗里吃得干干净净,他推着轮椅回了床上,十足的大爷。
周请佯装生气地收起碗筷端出去,碰到上楼的保镖。
保镖瞥了眼他手里剩下的汤,眼神凶狠,被周请给瞪了回去。他进到主卧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癞皮狗。
“管家说明天早上九点派车来接你,让你提早做好准备。”
软禁期间,苗慧忌日是宋凛初唯一可以外出的日子,也是最折磨他的时刻。那座坟和宋家的其他人在一座山上,却只有她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半山腰。
宋章钟对外宣称,苗慧的八字与祖坟不合,强行葬进去会影响到后辈。如果不是怕有不好的传言,宋凛初敢肯定,他母亲的骨灰可能在出火葬场的第一秒,就被宋章钟冲马桶了。
他的眼神阴戾下来,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黑色雾霭。
保镖警觉,又轻蔑地看了宋凛初两秒,呸了一声。他出门,抬头撞上还端着餐盘没有离开的周请。
“你在偷听?”
“是又怎么样,反正都是自己人。”周请不要脸地说完,觑了眼刚带上的房门,“他明天要和老爷子去扫墓吗?”
“关你什么事。”保镖警告完准备下楼。
周请跟上,一副八卦脸,“别这么小气嘛,说说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要不这个给你吃?”
“你他妈让我吃他剩下的?!”保镖一下子就炸了。
周请安抚:“哪能,肯定是另外再做一锅。”
宋家前夫人的忌日也不是什么秘密,保镖同意跟他交换这一信息,“咱们老爷子记恩,每年都去看亡妻,还顺带捎上宋凛初这只白眼狼。你明天别招惹他,他回来铁定发疯。”
周请说了声谢谢,进了厨房。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起床给宋凛初上了药,“他会不会为难你?”
“有那么多人在,他不会。”单独相处时那个人会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宋凛初一直认为,这个家族里真正的疯子只有宋章钟一个。喜怒无常,脾性暴戾,人面下藏着一只偏执的野兽。
九点整,宋家的车到了。
管家送上来一套西服,周请想帮忙给换上,被拽住了。
宋管家睨着轮椅上的人:“少爷精神不错,他可以自己来。”
宋凛初手背上的青筋鼓了鼓,随即脱掉身上的发旧的衬衣。管家直直盯着他腹部的疮,看着那黏糊的药恶心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