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中美人很多,面容能精致成这样的并不多。看到这人,宁知真正理解了芝兰玉树的意思。
青年进门后放下了背篓,不紧不慢道:“醒了?感觉怎么样?”青年的声音柔和,让宁知紧张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宁知连忙站起身体,想对着青年行个大礼。然而刚一动手中的锅盖和汤勺碰撞出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尴尬。他这样,怎么看都像是在偷汤喝。
看到青年的目光在自己和砂锅上徘徊,宁知的脸一点点涨红语无伦次,“恩公您听我解释,您家的小黄蛇掉锅里了!我,我真的没有偷汤喝!不信您看,我,我真的在捞蛇!”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宁知转头看向砂锅。可等他看清砂锅里面的情况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大锅汤竟然不翼而飞了,别说蛇了,锅底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宁知懵逼地看着空空的砂锅讷讷道,“不见了……”
青年微微一笑,“我懂。”
话音一落,他抬起手向着房梁的方向轻轻一抓。一道淡紫色灵光闪过之后,小金蛇已经被青年抓在了手中。青年修长的手指掐着小蛇的七寸,小金蛇嗷嗷叫着:“轻点轻点,要断了!”
散发着鸡汤香味的小金蛇被青年利落地打了个死结,随后一抬手,金蛇化成了一道流光飞向了屋外。
青年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让你见笑了。”
宁知手忙脚乱放下了锅盖和汤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后郑重对着青年行了个大礼,“我是无极仙宗弟子宁知,感谢恩公救我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恩公若是需要我,宁知愿肝脑涂地!”
青年上前一步托住宁知手肘,“你身体还没康复,不用客气。”
宁知抬头认真看向青年眉眼,“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青年温声,“无门无派,散修无栖。”
宁知再度行了个礼笑道,“恩公的名讳同我们浮生界的圣人苏栖尊者一样。”
无栖微微挑眉,平静的眼眸深处闪动着诧异的光,“圣人?苏栖尊者?”
世人都说混元遗迹是个宝库,在没遇到无栖之前,宁知根本不这么认为。遗迹中到处都是凶横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折损在这里。来到遗迹有多长时间,他就担惊受怕了多久。这等穷山恶水的地方哪里有半点宝库的影子?
然而遇到无栖之后,宁知开始领悟遗迹的美好了。无栖居住的地方人迹罕至景色宜人,放眼一望每个方向都是美景。
宁静的上午,宁知盘膝坐在洞府前。他无心修行,只想看看无栖正在忙什么。
无栖在洞府前种了很多菜,现在他提着锄头锄掉田间的杂草。看到他熟练的动作,宁知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散修们无门无派全靠着自己的摸索过日子,因此散修们大多消息灵通,听到哪里有遗迹的消息,他们跑得飞快。
然而无栖却不一样,他对如今的修真界知道的并不多。五大宗门不清楚也就罢了,他连浮生界最有名的圣人苏栖的事迹都不清楚。
再看无栖居住的地方,疑点就更多了。就拿他的随身洞府来说,随身洞府上的阵法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没办法收进储物袋中。换成其他修士,早就将这样的洞府随手丢了,可无栖非但没有丢弃,反而细心收拾洞府的每个角落。
洞府前有好几亩良田,黝黑肥沃的土壤中生长着成片的菜蔬和灵植。混元遗迹刚开两个多月,宁知虽然没有亲自照料过灵植,也明白植被要长成这样,两三个月时间肯定不够。
无栖不像是个为了灵宝忙碌的修士,更像是人间的凡夫俗子。
种种迹象加在一起,宁知心里升出了一种荒谬的想法:无栖不是从外面来的散修,他更像是在遗迹中生活了很久的人。
纵然心中有很多疑问,宁知也不敢问,他怕自己话太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是说无栖脾气不好,事实上无栖的脾气性格极好,比他大师兄还要温和。而是无栖养的小灵宠脾气不太好,他在无栖家才呆了短短几日,小金蛇已经试图赶走他好几次了。
这不,他耳边传又出了脆嫩的声音,“喂……”
宁知微微侧目,就见小金蛇挂在他头顶的晾衣绳上晃悠着。小蛇的身体被打成结同晾衣绳拴在一起,它上半身自然下垂,随着微风吹拂晃晃悠悠。
小蛇拖长声音,“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走啊?有你在家里,吃饭都不香了。”
宁知:……
根据他这几日的观察,整个家里胃口最好饭量最大的就是它,今天早上无栖煮的一锅菜粥几乎都落到了小蛇肚子里。平日里闲暇时,小蛇的嘴从来不停。
就这样,它还好意思说它吃饭不香?
小蛇哼哼唧唧,“今天早上你吃的那个蛋,明明是我的。”
宁知唇角抽抽,“你别念叨了,以后我赔你行不行?”
小蛇嘟囔的声音更大了,“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最狡猾,最喜欢画大饼。你有本事就现在赔我,我要求也不高,你吃我一个蛋,还我十个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一个指甲盖大的土疙瘩从不远处飞来准确砸到了小蛇的脑门上。无栖头也没回,“池砚,你去小溪里面抓几条鱼回来,中午我们吃鱼。”
小金蛇性格狂野却有一个好听又文雅的名字:池砚。据无栖说,当年他给小蛇命名的时候,小蛇爬到了他的砚台里滚了一身黑,于是就有了这个名。
池砚应了一声,细长的身体利落散开。宁知只看到屋檐下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踪迹了。
灵气在周身循环几个周天后,宁知起身向着无栖走去,“恩公,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看到无栖忙碌,而他只是蹭吃蹭喝,宁知挺过意不去的。
无栖笑了一下,“和你说过好多次了,直接唤我名字就行了。没什么要做的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和宗门取得联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