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没有说出来。
连星茗复杂看着上方,迟缓道:“会是裕和吗。”
系统叹气:[我也觉得是他。但……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师父啊,你们之间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裕和才对。是他当年执意要你修仙,打晕了你都
要带你去蓬莱仙岛,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怪谁也怪不得你,太欺负人了吧。]
“……”
系统继续:[有没有一种可能,裕和知道你那具身体亡故,便会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也许他不是想害死你,而是有其他绸缪。]
连星茗摇头道:“连你都不知道,他如何能神机妙算,算到这一步。”
距离他翻出冰棺只有五分钟左右,冰窖外居然又有脚步声响起!连星茗面色微变,浑身乏力艰难翻回冰棺之中,躺下来时只觉得刚刚跑完了一次长征,手脚酸痛难耐,
刚闭上眼,来人走到冰棺旁边,抬脚就是一踢,心梗道:“你棺材盖子没合上!!”
连星茗心中这才舒出一口气,睁开眼。
白羿脸色十分复杂多变,将拳头伸到他的脸上方,五指张开,一枚玉佩挂坠“叮当”一下子坠了下来。
连星茗看看玉佩,又看看白羿,表情很无辜。
白羿憋青一张脸,像是心中憋着这个疑惑许久了,其他的事情暂且搁置,他急不可耐要先问出来,晃着玉佩道:“这玩意儿是你的吗?”
是系统容身的那枚玉佩。
“是我的。”连星茗说完就抬手去够。怎知白羿立即收手,怒将玉佩的正面怼到了他的眼前,难以置信问:“这上面是什么字?”
连星茗手肘后撑往上坐了些,困惑道:“你不认字吗?”
白羿倒吸一口凉气,道:“我当然认识字,我是问你!”
连星茗道:“是宿字。”
白羿眼前一□□:“千万别告诉我,这原本是宿南烛的玉佩。”
连星茗:“的确是。”
白羿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二殿下,你将宿南烛的玉佩随身携带着,你、你难道真……”
连星茗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扶额道:“打住,你先打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将这枚玉佩随身携带,只因为玉佩,与人无关。”
白羿将玉佩收起来,道:“你别想要回这枚玉佩了,我打劫,它现在是我的了。等见到了少仙长,我当着他的面销毁掉。”
连星茗:“……”
系统:“……”
白羿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宿南烛怎么这么对你执迷不悟。”
连星茗头痛道:“恩怨纠缠,不提也罢。”
白羿直截了当:“你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
白羿静默看了他几秒钟,说:“这几天我从各方面渠道听说了不少有关于你的事迹。”
“……关于什么?”
“风月情史。基本上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连星茗干咳一声,又往上坐了几寸。
白羿坐到了冰棺边沿上,嘴角抽搐说:“他们说你以前和宿南烛有过一段。道圣遣散后宫佳丽三千,青涩向你示好。”
连星茗面无表情否认:“假的。不提也罢。”
白羿:“他们说
你和裴子烨也有一段。剑尊翘了门派大比,专门跑来为你做饭。”
连星茗继续面无表情:“更假了。不提也罢。”
白羿:“他们还说,梵音寺的佛子敲碎佛前烛台,为你还俗了。”
连星茗:“我都不太认识他。假的不能再假了,不提也罢。”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许久,最后白羿道:“全都不提也罢,那什么值得提。”
连星茗道:“傅寄秋值得。”
白羿“嚯”一下子站起身,道:“你还同我提傅寄秋,你知道我那天有多震惊嘛——这是五天之前的事情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少仙长当时的表情。二殿下,你逼他……”
“我已经后悔了。”连星茗火速开口,打断施法。
白羿一箩筐子话全部被这一句给堵了回去,霎时间有些结巴,“你后悔了,你后悔,好吧,你后悔了。可恶,你后悔了我还怎么嘲笑你,这样会显得我很不道德。”
连星茗双手捂脸长叹一口气,声音闷在掌心中。
“我就问你一句话。”
白羿:“问。”
连星茗喃喃道:“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把他追回来吗?”
白羿一字真言:“悬。”
“?”
“曾经摆在你面前唾手可得的你不珍惜,现在把人家伤透心了,你要上赶着了。”白羿颇有些辛灾乐祸道:“我要是他,我干脆去修无情道得了,反正都是修仙,修什么不是修。修个无情道总好过被喜欢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拒绝,慢待。谁还不是个身份尊贵的体面人啊,谁还不是追求者无数一呼百应啊,在一棵树上吊了这么多年,再不换颗树就真的要吊死了。”见连星茗脸色越来越差,白羿话语一顿,也歇了调笑的心思,改口道:“算了算了,逗你真没意思。我开玩笑的,少仙长不可能真换棵树。”
连星茗:“你怎知?”
白羿道:“他要是能换,早就换了。没有人会跟自己过不去,僵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但他还是牢牢吊在你这颗树上,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是他自己不愿意放弃,再痛苦也甘愿受着。”
连星茗终于完全坐起,“我要去找他。”
白羿:“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但我觉得在见面之前,想得再多也无用,都是纸上谈兵,我又不是没长嘴,我直接开口说啊。师兄若伤心了,我就去哄,哄不回来了,那就继续哄,又不是没追过他。”连星茗道:“还有,诸如裴子烨这种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能将其放在身边!暧昧不清的多让人误会,一定要割席,裴子烨都还好,主要是那个李虚云。”
若是有瓜子果干之类的,白羿已经嗑上了,嘻嘻哈哈满是好奇道:“细说。”
“李虚云此人,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点奇怪,之前不这么觉着。”连星茗沉吟几秒钟,回忆道:“你苏醒之前,有一天深更半夜李虚云约我去
房中品香。”
白羿惊奇:“嚯!”
连星茗道:“那客栈四通八达的,大家又都是修仙人士,耳聪目明,我与他的对话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隐私。他问我能不能叫我星星。”
白羿:“你答应啦?”
“答应了。”
白羿竖起耳朵,“然后呢?”
连星茗道:“第二天我和师兄就大吵了一架。师兄吃大醋,气到都失态了,把我吓得不轻。他以前连宿南烛的醋都不吃——哦,可能吃过,但还远远没到失态的地步。”
白羿:“嚯!!”
连星茗继续:“我当时想割血引你,师兄不同意,提议用他的血,我又不同意。然后师兄就问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白羿:“什么话?”
连星茗匪夷所思复述道:“——我的血不行,那谁的可以?李虚云么。”
白羿大感震撼:“嚯!!!”
他们两个人,一个讲得生动,一个反应激烈,互相给足了情绪价值。系统看得一把老泪都要流下来,[苍天有眼,天知道我旁观这么久有多憋屈,你他妈眼神总算是正常了!之前我讲了你不听,提醒一万次你都不信。]
两人在这儿说了半天李虚云,越回忆越不对劲。最后白羿道:“李虚云好像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你也没太越界,你们之间的纠葛比裴子烨还要浅,大多都只是寻常交流而已。但少仙长既然能问出这种话……会不会李虚云曾经对少仙长说过什么,挑拨了少仙长和你之间的关系?”
连星茗道:“师兄现在是仙长了。”
白羿:“我还是更喜欢叫他少仙长……这个不重要!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连星茗不太确定摇头,说:“这些都只是猜测,胡乱揣测人对李虚云也不公平。但既然他影响师兄的情绪了,我离他远些就是了。总不能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不熟之人,伤师兄的心。”
白羿听得直咂舌:
“你有这种觉悟,到底为什么能把少仙长伤成那样。他甚至说你腻了他,离谱,太离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