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忍着痛爬起来,着急道:“哥哥你要跟他说呀,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日你一说你师兄不让你碰尖锐物品,我立即就想起来父王重病时的哭声,特别……”她想许久,才终于选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绝望。”
特别绝望。
庆安道:“至少也要让他知道你为什么要拿他的剑弄伤自己。若我是他,我定要以为哥哥厌生至极,恨不得像王贵妃那样吞针自尽了!”
“……”也没有厌生至极吧。
连星茗愣了几秒钟,恍然点头说:“好,那我待会见到他就和他聊一聊这件事。”
庆安这才满意躺了回去。
连星茗垂下眼睫,咬着下唇同系统道:[这就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我为什么总是稀里糊涂的,真想锤一锤自己的头。]这些事情他完全想不到,不是想不起,是想不到。很多细节就像是潮水一般在脑海中往下退。
在他想要主动伸出手抓住这些细节的刹那间,就会有其他事情打断思路,瞬间压下。
系统连忙安慰道:[你别急,慢慢来。这事儿不怪你,我不也没想到嘛,他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待会儿见面了再慢慢说,若你哪句话不对了,会让你师兄伤心,我提前提醒你怎样?]
[好。]连星茗在心里应了一声,转念又咂舌道了一
声,[到底怎样做才能拦住一个想死的人——燕王也有今日。]
系统笑出声:[他也活该。]
连星茗停顿许久,重重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移开手掌心时畅快地笑了。
[你说得对,他们都活该!]
庆安道:“哥哥,我手也开始疼了。”她看起来特别不舒服,想要翻身。
连星茗回神按住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面色微变。
庆安身下床铺染着大滩的血迹,不知道从哪儿流下来的,像是身体在融化一般。
她抬起手,手臂却落下床铺。
融断了。
鲜血淋漓,血腥味扑面而来。
连星茗都不敢多看,掩上被子抬手化作灵力,点了一下庆安的额头,封住她的感官。庆安像是舒坦了许多,面上痛苦褪去。
“我是怎么了。”
连星茗说不出口。
他解下腰间的香囊,轻轻放到了庆安的脸边,弯唇道:“你一直睡不着觉,这可怎么办。我将我姐姐送我的香料都赠给你吧,你嗅着这个味道睡,有没有好一点儿。”
庆安偏眸嗅了嗅,扬起笑容。
“好香!”
连星茗笑道:“那是自然,我姐姐很厉害的,全皇城的香料铺子加起来,都比不过她。”
“你不是舍不得给我吗?”
“舍不得,你再说一句我就要收回来了。”
庆安“哈哈”惊笑一声,拿脸去蹭那个香囊,蛛网状的毒纹原本十分恐怖,但在香囊上精致的绣花衬托下,倒也显得没那么恐怖了。
她小声对香囊说:“姐姐,哥哥是个小笨蛋,他以为我闻不到血味。”
连星茗捏住香囊,作势往回收。
庆安:“哥哥你要反悔,哈哈哈!”
连星茗笑着,故意说反话叹气道:“唉,我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在反悔。”
[庆安当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系统唏嘘道:[怎样的死法才能称之为死状恐怖?甚至燕王都请萨满来皇宫镇怪驱邪了。]
[不知道。]
连星茗看着庆安,庆安还在嗅香囊,瞧着很是新奇的模样,无神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又眯起,似乎想努力看清楚香囊的模样。
正要再多与系统聊几句,往下猜猜看。屋外突然传来奔走之声,似乎是藏匿于宫殿中的宫人们跑出来大叫:“走水了!快跑。”
“等等!外面有蛇,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