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线报,似乎这里有可以人员活动。”江森望向季时川,又看向斯图尔特家的军队,道:“怎么回事?”
季时川张了下嘴,一只手捂住了心口,顺了几秒气,才道:“我们怀疑地下室有问题,正准备突击检查,但督政官手下的军队似乎不这么想。”
他笑了下,“他说,联盟军队可以有格杀可疑人员的权力。”
江森的黑眸中没有波澜,扯了下唇,“的确有。”
“你想干什么!”为首的人脖颈涨大起来,呼吸粗重,“难道你想越过督政官的军团行事吗?!江森!你现在不该在这里!”
“但我在这里,我还亲自带人过来了。”江森笑了下,“我的确违纪了,但你们不也是吗?”
他又道:“撤退,或者你想比一下人数?”
这样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
斯图尔特家的军队终于撤退,现场一时间只剩下江森与季时川的人。
季时川只是挥手,脚步急促地向前走,“快进去搜查!边走边说!”
江森握着枪,示意身后的人跟上,进入木屋,下了阶梯,狭长的走廊映照在二人面前。季时川大声喊道:“快快快!人都这么多了,不用怕!看到门就踹开!”
他一面说着一面进入队伍,江森脚步也加快起来,并没有再问具体的事。但季时川一面踹门,一面举枪监视,却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消息的?我们被困在外面,根本联系不上你,难道是01?但01为了调更多人来,不是走了?”
“西泽。”江森挥手,几个军团成员踹
开一扇门,他继续道:“他过来嘲笑我,说漏嘴了。”
“砰砰砰——”
破门的声音吵闹至极。
季时川一手握着信号器,一面奔走,“嘉图演讲要结束了,只剩最多五分钟了!加快速度!”
他们一路走,一路互相通着情况,到最后几乎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与暴力破门声。
“砰砰砰——”
门外,陈行谨的下属疯狂敲着门,申请访问的机械声不断响起。陈行谨像是烦了一般,打开了门,下属话音急促道:“似乎有人强行闯入了,马基尼派来的——”
“不用管,下去守着。”陈行谨话音有些不耐,他懒得理睬,一转身却又道:“把这人带下去。”
我转头看向门,腰挺直了些,“他们有够听你的话。”
下属们各自脸色难看,却仍然恭恭敬敬,进入室内将05带走了。房门关上后,陈行谨才道:“看来他们进地下室了,不过你觉得他们能在五分钟内找到这里吗?”
他又道:“那我来发牌。”
陈行谨抽出了四张牌。
桃心9,桃心6,方块k,梅花a;
二十九点。
他又发了给我们各自发了两张牌。
我看着面前的牌,算出了11点,又望向陈行谨,14点。
“要牌。”
“要牌。”
我的点数到了17点,陈行谨到了21点。我的手指抽动了下,嘴唇干涩,望向陈行谨,他再次摸了一张牌,“要牌。”
我的手指扶着桌子边缘,看向我的牌,方块8,25点了。
“要牌。”陈行谨摸了一张牌,掀开,又开始笑,“怎么办,平了。”
我望过去,脖颈抽动了下,他手中的正是梅花4,25点。
“平局的话,至少,你死后,只用死两个人。”陈行谨抬起手来,挥了一下,示意我看着轮换会议现场的画面,无数个人头,无数个格子,无数个镜头……此刻是休息时间,人生嘈杂,人影晃动,金碧辉煌的配色衬得所有人格外体面。
他用着近乎诱惑的声音道:“但这些人,就会在接下来的演讲中被操控情绪,最后做出错误的选择。这个选择,会喂饱所有财团,会让低贱的人更低贱,高贵的人更高贵。不过,起码他们都能获得快乐。与此同时,如果你输了,不仅要多死一个人,也仍然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你要怎么选呢?”陈行谨缓慢地翘起了唇角,他那双令我厌恶的,和我相似的黑色眼睛里有着浓稠的暗,“你或许恨我,为什么把你逼到这一步,可是如果一开始……你就杀了该杀的人,不要想着玩好人坏人的游戏,或者……就在刚刚,你要是真的走出了那道门,我会放过你的。因为你又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废物,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
“也许你想拖延时间,但没关系,我的速度会更快。”他站起身,撑着桌子,从口袋里拿出枪抵住我的头,“选吧。”
我仰头看着他,抬起手,敲了下桌子。
“要牌。这样从她腿上滑落。
陈之微看向他们_[,还有乱七八糟的闪粉与彩带,它们就那样应和着血液,黏连在她的脸上。
她像是笑了下,嘴角抽动着,看向了季时川,肩膀耸动着。
“今年的生日,他刚给我过完,看来你没机会给我过了。”
礼堂里,马基尼的演讲终于结束,她的手撑在演讲桌上,心神荡漾起来。她沿着台阶往下走,等待着最终的胜利降临。
阳光明媚,众人喝彩。
她走在红毯之上,像是走在一条血液流动的河上,也像走在荣耀与喝彩之中。
马基尼期待着这一次的连任能带来最好的结果,并且,她期待着确认了消息后,那该死的坏事的陈之微已经不会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
拱顶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可下一秒,那阳光投下来的便只有过渡的燥热与烦躁了。
因为她看见场上有人骤然离席,狂奔到了演讲台之上,不顾众人阻拦,对着全场的人喊道:“我是监察官联盟的总组长,我们收到了一起关于不争道操控竞选的消息,就在刚刚,我们监察官联盟与联邦中心法院三城秘书长完成了调查取证,进行了阻止。在行动中,陈之微刚刚击毙本次策划的领头人,也是反叛军头目陈烬,并留存录像。”
她的一番话极长,却又极快,可仍然让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整个会场人生鼎沸,几乎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无数反对声,抗议声,起哄声也迅速响起。
“接下来,我们会让亲历这件事的陈之微女士进行解说,同时我们监察官联盟以及参加行动的全体人员都会回答大家的问题。”
竞选委员会的人匆忙上台,无数安保也迅速出席,死死禁锢住想要冲出坐席看热闹的选民。坐在第一排的嘉图缓缓抬起了眉毛,四平八稳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惊愕。
什么情况……起码不是他预料中的情况。
还有,西泽盯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咔哒——”
礼堂外的大门晃动,几分钟,厚重的大门骤然打开,即便在这个乱糟糟的环境里,它也异常刺耳瞩目。
一瞬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外。
马基尼还没有回到席位,她站在路径中间,看着那个前不久,还坐在述职坐席上,小得像是蝼蚁一样的女人。此刻,她身上染满了血液,脸色苍白,走在那厚重的毛毯之上,接受着无数人的瞩目。
马基尼站在原地,手扶住了一旁的座椅,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看着陈之微一步步地走过来,又与她擦肩,却仍然侧过头,对着她轻声说了一句话。
“怎么办,你被他卖了,给我当礼物了。”我笑了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心中没什么情绪,又道:“虽然我不想要。”
我路过了她走向高高的演讲台,即便我的身上沾满了我亲生哥哥的
()血。可这有什么关系?他自愿的,这是大反派良知的觉醒,是邪恶屈服的证明,是哥哥留下的遗产。只是我永远都无从得知,那个深夜他凝视着我时到底在想什么,才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我即将用他的血,铺就我远大的前程。
我穿过坐席的过道,感受着无数道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又咧着嘴,昂着脑袋。当背对他们走上台阶时,我感觉我的脸有些热与湿,但我没能发出声音,只能喘着粗气。
许久,我才转过身,举起了手中的带血的控制器。
当我俯瞰坐席,只看见他们西装革履,礼服优雅,被金色的阳光照出微醺的散漫来。他们惊愕地望着满身是血的我,有人惊呼,有人面色惨白,有人慌张,有人鄙夷……不过我都不在乎。
我道:“我要指控如今的督政官马基尼·斯图尔特与摩甘比集团勾结,试图以不正当途径控制选票,以下是我准备的证据。”
我说了很多,看见了很多,听见了很多。
现场一片混乱,有攻讦,有尖叫,有慌乱。安保员全部出动,马基尼怒吼,摄像机拍个不停,我的脸被无数镜头对准。
金色的阳光越来越接近我,在这偌大的教堂之中,它越来越红,几乎让我的视线模糊。我感觉我身上的血缓缓流淌,一路落在厚重的红色地毯上,地毯的尽头是两扇厚重的门。
门外似乎有一道熟悉的,窥伺的视线,当我望过去,便骤然消失。
那窥视是不是错觉,我已不在乎。
门外的风景,我也不再好奇。
我将永远站在高台之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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