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季时川最终将我和喀左尔送到了卡尔璐酒店,而非是他自己的公派公寓,原因很简单,他要去他的同僚们开会商量部分策略。

不过此刻我也不算十分担心,因为江森以及李默派了安保过来,目前为止他们看起来很专业的在我房间里,以及周围的房间里都布置了人手和各种警报装置。

喀左尔坐在床上,过分白皙的肌肤与白发还有那冷漠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挂机的npc。

季时川一面打着电话一面看着他们动作,电话打完时,他没忍住道:“我有点像监督他们装修的男主——”

“别说了。”我打断他,又道:“我觉得这话到江森或者李默的耳朵里倒霉的还是我。”

季时川抿住了嘴,两手抱着手臂,走了几步,又道:“你真要和他们过一辈子啊?!”

我:“……你能不能别戏瘾大发了,你不是要开会吗,赶紧去吧。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就靠你了。”

季时川深呼一口气,道:“你最好别指望监察官联盟。目前除了江森手里证实了马基尼和摩甘比合作的录音是证据外什么都没有,我们开会也不一定能开出什么。你不如指望斐瑞给你透露点什么。”

我睁大了眼睛,感觉有些好笑,“他乐不思鼠着呢,再说了,人家现在挣着大钱,有什么必要让我破坏计划。”

季时川垂下眼睛,笑了下,“也不一定,我抽空和他见一面吧。不过,我还是更推荐你用爱唤醒他,你懂吧,爱能治愈一切的电影,用眼泪和吻救活一个人之类的。”

“就算我真要用爱,你也得看看还有多少时间吧?两天后就是轮换会议了,满打满算我从明天早上起挂个我爱他的牌子去追他也追不到啊!”我一听这个就头疼,又想起了一件事,望着季时川道:“你说,要不然把这个事捅给李默和江森?他们肯定有办法吧?”

季时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邪魅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油桶里捞起来似的,“有趣。”

我:“……别露出这个死样,你说话啊。”

季时川耸肩,严肃了下神色,道:“可以,但不是现在,而且最好排除李默。”

我蹙眉,“为什么?”

“江森,他是个混蛋天龙人,但他有那么一点理想。李默,”季时川凝着我,黑灰的眼睛里有着深沉,但转瞬即逝,“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没有理想,他只想贪婪地吞吃一切财富与权力。”

我道:“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点。”

季时川笑眯眯起来,“一个想当明君,一个想当昏君背后的摄政王。”

我又道:“那请问明君朋友与摄政王老板哪个身份性价比更高?”

季时川道:“我个人比较推荐明君朋友,亲测好用就是容易让下等人破防。顺便一提,其实我们监察官联盟的组长似乎挺喜欢你的。”

我有些没懂他的意思,他扶着脑袋,又望了眼还在发呆的喀左尔,走过来揽

着我的肩膀往外走。走了几步后,他小声道:“如果监察官联盟确定就马基尼黑幕的事进行调查,你会与我们签一个协议加入调查。能推进调查的话,或许之后你会得到监察官联盟颁发的荣誉监察官头衔,届时你会享受与监察官同等的权力。”的期待与向往的愉快侵占他的思绪。这足够让他应付这些没完没了的会议,没完没了的采访,没完没了的事务。他的人生充足而真实,向上而积极。

他是优秀的总裁,优秀的omega,优秀的合作伙伴。

当这场会议即将结束时,天空已被染成了有些肮脏的铅灰色,他跟随着安保在摩甘比现任总裁——jin的护送下走到了一楼大堂。离去时,他们以象征友好的握手结束了会面,只是jin并没有迅速松开手。他黑色的眼睛像是在审视,又像是欣赏,从头到尾地凝视着斐瑞。

jin道:“为了保证我们的合作,我想要确定,您和那位陈秘书长现在没有联系了,是吗?”

斐瑞的手指颤了一秒或者两秒,蓝色的如同宝石的眼睛在此刻的光影下有了阴翳。但那时间太短,更深的情绪尚未上涌,他便感到了一种平静而宁和的舒适。那种舒适令他轻松地完成了答话。

“没有。不过我并不想参与你们的围猎。”斐瑞眼睛弯了弯,又道:“轮换会议前,你们能解决掉吧?我听说她今天又逃过一劫。”

jin松开了手,也笑,“那就好。”

他这才松开手,目送着斐瑞远去,一阵微冷的风吹过,他咳嗽了起来。

roy低声道:“是不是术后适应还有些问题?需要我叫医生——”

“没事。”jin一面摆手,咳嗽却仍然没有停,眼中有了些淡淡的雾水,“轮换的时刻就要到了,我可以忍。”

他扯了唇,呼吸越发沉重了些,又垂下了眼睛往电梯里走。

下属与安保静默地跟在他身后。

夜色慢慢沉了下来,室内的灯光亮起,暖融融的灯光逐渐变冷,大堂也愈发明亮。

玻璃电梯一路高升,jin得以俯瞰着一城城区的景色。电梯越升越高,街道上的行人甚至是公司里的职员也越来越小,小得像是蝼蚁。

jin想到了什么似的,话音含了些讥诮,“爬得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roy附耳过去,听他的吩咐。可jin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仰着头,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淌时的鼓动。

天气有些冷了,我恍惚中醒来过几次,可试图起身时,便立刻感觉到寒冷。于是我只能又钻进被窝里睡去,在这样断续的睡眠之中,梦也是断断续续的,都是些过去的事。

或者说,都是关于陈行谨的事。

在六城和家的佣人房住时,在我还更小,小得还会老老实实完整老师布置的作业时,陈行谨经常来我房间。那是个床靠着衣柜,衣柜靠着书桌,书桌前对着窗,窗外是高高的灌木丛的房间。

我写作业时,他就会躺在我床上看书。他大我几岁,身量却高很多,蜷缩小床上时,两条腿就会挤着我的椅背。他明明在看书,但只要我支着脸发呆,他就会用脚顶住椅子踢一下让我回神。

次数多了之后我也很烦,直接一跃而起,踩着椅子跳上床抱着他的手就咬。但那次反抗

让我很挫败,因为陈行谨就任由我咬,就算咬出了血,他也只是握着书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