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江森松开了手,面色冷凝地望着混乱的现场,但他刚松开手,方才无动于衷的迦示却又抓住了他的领子,一句话不说给了江森一拳。

一时间,刚压下的火瞬间点燃,江森迅速还击。

媒体们瞬间不挤着想进去采访谁了,无数镜头立刻对准了过来,几个媒体还不要命地喊道:“请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啊!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甚至有人现场吟诵起来,“军委打自治,中央打地方,谁又将主导战权?!”

陈行谨的手比印象里更加的阴湿,冷而黏腻的感觉终于让我回过神来。

走了两步,我甩开了他的手。

陈行谨转过身来看我,脸上含着笑,然而那双下垂的,又狭长的眼睛里一如既往有着淡淡的忧郁来。他道:“又怎么了?”

我张开嘴,好几秒说不出话来,几乎需要缓和一阵。

陈行谨笑了起来,这笑终于落到实处,他朝我走进,低着头想要抵住我的脑袋。那湿漉漉的,像是水汽似的味道便蒸过来,我的胃部分泌起了酸水,几乎让我想要呕吐。

盘踞在我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中的气味,是他的信息素。

阴郁湿漉的,像是雨水的,带着青苔草

木的味道,总让我联想到在和家居住的地方。

和家对待佣人并不算糟糕,住的地方其实并不狭窄,然而却终年难见阳光,它们位于雕梁画栋的华美建筑中,那些被遮遮掩掩的,宾客难以见到的地方。明明房间里也有模拟光照和通风设施,置身其中也很难感觉与其他房子有什么不同,然而走在长长的走廊中,看着一间间相似的门与矮矮的天花板,我却总觉得想作呕。

或许这也与我出生时不那么健壮有关。

总而言之,我讨厌那里的味道,也讨厌陈行谨的味道。可惜的是,当我提起我陈行谨身上有浓烈的潮湿的味道,简直让人怀疑他的衣服是不是都发霉了的时候,认识陈行谨的人就会露出惊异的眼神。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察觉不到他的信息素,说他寡淡得像是beta而非alpha,于是这成了我的心结。

陈行谨更靠近了一分,我无法忍受的,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挑起眉来,偏过头,但我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抬起。

我抡圆了肩膀,挥动臂膀,打了过去。

在清脆响亮的耳光过去后,他转过头望我,苍白昳丽的面容上迅速有了大片的绯红。

陈行谨不以为意,他甚至懒得动一下眉毛,又要牵我的手:“解气了?走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走?”我将他用力推开,往后退了几步,却突然感觉踩到什么。我愣了下之后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身后布上一层层冷汗,密密麻麻的,僵住了身体。我道:“不要恶心我了。”

我又扶住了沙发,心脏狂跳。

陈行谨却只是低着头,顺着我的腿往下看,我攥紧了沙发的布料。

他却笑起来,“你知道你踩着的,是哪部分——”

“闭嘴!”我几乎要尖叫起来,好一会儿,我才找回我的声线。我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也不想见到你,求求你,滚远一点,这样对我们都好。”

“现在我有点不懂了。”他话音带这些困惑,阳台外,直升机的螺旋桨带来阵阵狂风。黑色的风衣飘带随风摇晃,陈行谨咳嗽了几声,嘴唇却有了些新鲜的红。他道:“你好像总是不吸取教训,明明我是你哥哥。”

“我跟你很熟吗?”我有些崩溃,抓着头发,看着他,“你能不能别管我,别烦我,别来找我?”

陈行谨却慢慢地笑出来,黑发飘动着,他话音低低的,“叛逆期还没过去呢?”

我:“……”

我说不出话了,烦躁的感觉像蚯蚓一般从喉咙里往外爬。

我道:“陈行谨,我以为你听得懂人话。”

我又道:“奥朵的尸体处理掉,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多说话,你也不用在这里杀鸡儆猴。我不会跟你走,你有本事直接弄死我。”

“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没用的妹妹呢?”陈行谨话音很是轻巧,话音幽幽,简直有些不具体的鬼气来。他朝着我靠近,但这一次,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了枪,抵着我。“最好不要动。”

我闭上眼

,指着脑门,“来,给我打个洞,往这儿——”玻璃,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那淡淡的腥味萦绕在鼻间,我察觉到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衣服也被它染得干巴巴。如今能证明奥朵死于非命的,竟然只剩我。

房间里经久不息地萦绕着潮湿的味道,露台上的风裹挟着花香吹过来,我终于拿起终端。

[李默:我快到酒店了。]

[李默:你最好能给出个解释。]

我:“……”

我拔回了走进盥洗室的腿,决定穿着这身带血的衣服,伺机无理取闹。

当江森负伤进入酒店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了,无论迦示与江森怎么打,他们手下的军官还是理科维持住了媒体的秩序。就在这个间隙,江森一脚踹翻了迦示,转身就进了酒店大楼,当安保人员想要拦截时,他只是一抬眼就将人吓退了。

可惜的是,江森刚进酒店,迦示几乎立刻也起身,匆匆进了酒店。

江森正要坐上电梯,却听前台道:“不好意思哦,先生。由于现在还在竞选期间,酒店楼内仅允许内部人员与竞选相关人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