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赛继续,请罗尔斯与陈之微握手并宣誓。”
中央舞台之上的声音响起。
台下一片欢呼之声?[,这项技术根本就没达到各项伦理要求?!”
两边的技术人员各自站在我们身旁,当罗尔斯拍桌时,我感觉我身旁的喀左尔呼吸都重了些。
我看向他,他的身形隐匿在红袍之中,我道:“我的确没有提出确切的法案,那是因为我认为你要推进的法案存在重大的问题!”
我看向喀左尔,小声道:“我要拍桌了。”
喀左尔懵懂地望着我,立刻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
算了。
我两手拍桌,打鼓似的,拍得桌上的磁悬麦克风都跳动了下。
我喊道:“这里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道理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是受摩甘比卡尔璐指使才推进义肢技术?!伦理法案可以改动,但是你从头没说过,你要怎么改动?!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如何信任你?信任你推进的条例是否会影响整个社会?!”
“那你呢?!”罗尔斯被我纠缠许久,她喊道:“按照章程,我们推进法案的流程是受民众监督的!我敢提出来,说明我愿意接受监督,即便我有所不足我也可以改进,不像你一般!你处处吹捧和家的义肢,甚至不惜将未来的教皇请过来给你站台,你和教会就没有联系?!”
罗尔斯大步向前,也双手拍桌,声嘶力竭地吼道:“各位,你们想一想,教会与翼世到底有多少联系?!从最初奥朵贪腐事件,再到质询会爆出的丑闻,再到如今!它们的联系千丝万缕,陈之微如今却要支持教会,拿出一个专利颇多只有好处的东西来,却闭口不谈可能涉及的隐私安全问题!甚至不敢提出她为了推进这项技术到底要改动多少法条!?这还不能说明她的心虚吗?”
我喊道:“你忘了吗!你早在之前还说,世界上不是没有只有好处的事,只是有些人眼界短小,根本看不到!”
我又道:“再者说,你凭什么非要说这项造福人民的技术有问题?!你自己都说不出错处来!你推进的技术专利我也有,凭什么你没有问题,我就有问题?!”
罗尔斯狞着脸望我,“一项义肢功能如此过载,三项专利全部都没有经过联邦安全局检验,它必然存在你不敢言说的问题!你甚至连法案都不敢提,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也狞着脸,将身旁的喀左尔推到台前,指着他道:“众所周知,未来的教皇便曾是研发出义肢的和家的子嗣!对于义肢,难道有人比他更了解吗?!但从始至终,他都向我保证过,三项专利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可以检验通过,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推进法案!”
喀左尔张了下嘴,我立刻附耳道:“闭嘴。”
他闭上了嘴,
我将喀左尔推开,张开双臂,狠狠拍桌,大喊道:“罗尔斯就是个疯狂的投机的骗子!如果这三项专利都不需要任何推进法案,那她推进法案到底是为了义肢,还是和大集团有所勾结?!”我转头过去,“罗尔斯,你有本事说啊!你让你的技术人员站出
”
我道:你以为你穿着西装戴眼镜就是什么精英了?你不是自诩真正的alpha吗?一个alpha,依靠着愚弄群众,打破伦理法案,你其心可诛!你算什么alpha?!别他妈和你的技术人员嘀嘀咕咕,你站出来说话,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把你伴侣电话给我,我替你去啊!?他最终,展示了那一项专利。
喀左尔的声音有些艰涩。
“是同一项专利,即便我作为和家的人,始终怀疑摩甘比与卡尔璐剽窃了这项专利。它的原理是模拟神经信号,和人体神经信号完成接触,传递并表达大脑指令。”
当他说完后,他又听见罗尔斯喊道:“果然是相似的技术!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技术相似,原理一样,为何我们的技术产品就需要推进生物伦理法案,而……陈之微女士这边的不需要呢?难不成,上城区的人和下城区的人使用的法典不一样?”
罗尔斯的声音总是高亢的,一顿一挫的,喀左尔听得心脏一跳一跳。
可下一秒,喀左尔的心就平静了。
他听见她疑惑的声音。
“居然还有这种事,居然是差不多的技术原理,那看来,目前这样的技术产品的确有问题啊?”
车内的投影里,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些茫然似的。
坐在副驾驶的人只是望着,车外是一条漂亮的林荫道,橘色的夕阳落在火红的枫林上。车旁,几个动作利索的人或站或蹲,环绕着一具像是尸体,却仍有只有喘息的身体。车后则是几辆同样款式的黑色车子,红色的摩甘比徽章隐藏在角落。
季时川的黑色制服已被浸染出了更深的颜色,军靴跟上尽是磨损,帽子掉落在远处。他的黑发贴在脸颊上,肩膀上的血液涔涔流动,黑色的瞳孔已濒临扩撒。
他的脖颈上有着厚重的勒痕,呼吸断断续续,他几乎难以说话。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整条手臂的肉全然被剖开,那只新的义眼被生生拉扯下来,额头被撞在树上、地上、车上许多次。他感觉有些头晕,途中似乎睡过,又似乎没有,四肢冷冷地。
季时川只能听见附近的车上传来的辩论声,风吹过树林,发出萧瑟的声音,红枫叶飘落下来,又像是融化了一般,将他的眼睛染红。
他们折磨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打开了车门。
季时川在恍惚的视线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看得并不真切,他现在和瞎了也差不多。
车门打开后,投影的声音便更清晰了些。
“何必在这个关头还有装作不知道呢?!陈之微女士,莫非你要现在告诉我,你十分赞成卡尔璐和摩甘比研发的技术,并认为是我的问题让你误会咯?”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不过,我始终认为,这项技术在你手中,听起来毫无可取之处罢了!”
……
“你听到了,她最终也还是我的妹妹。”
季时川听见他飘忽的声音。
“她不需要你帮她。”
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