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虎儿就被叫进去。他拿到了新的户口薄。
这本子比大荣发的户籍文书要结实耐用。文字写得也很清楚,最外面的是个硬质封面,撕都撕不动。
“我被分配到晓庄村。我听说村子建起来,我还可以选村长。”张虎儿翘了翘嘴唇,虽说他肯定不会去参选。但是他很在意这个资格,毕竟以前他在张家村是底层。贫穷会让人看不起,同姓族人也会肆意欺辱他。张虎儿对张家村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张母识字很少,但并不妨碍她珍惜地摸了又摸。
张三儿问张虎儿,“晓庄村在哪儿啊?什么时候分田?”
“十天后,会分给我们田和宅基地。夏收之后,我们才能种地。我和我娘的六亩地都是水稻,拿到新户口本就可以到种子铺购种。到了双抢我请两天假就能全部栽完。”
张三儿羡慕得不行,水田啊?他们家只有两亩水田,剩下的都是旱地。
他激动得扯着张虎儿到父亲身边。
张三儿父亲原还犹豫不决,得知张虎儿分到六亩水田,他立刻改变想法,示意大儿子去领号码牌。
张家很快被请进去分田。拿到了户口本,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们家四个儿子分到四个村子。
张三儿父亲跟随大儿子一家住在周家村。张三儿分到晓庄村,他乐得合不拢嘴,“虎儿,以后我们是一个村子啦。”
张虎儿笑笑,问他们分到什么地?
张三儿父亲分完家,倒也敞快,“水田。前面分的都是水田。”他扯着嗓子喊,“水田不多啦。大家快些争取吧。”
史春花听到他的吆喝,心里又气又急。因为她公公迟迟不肯分家,刚刚跟她吵起来。还要让丈夫休了她。要是以前,她肯定没有胆子跟公公吵架,但是她是苏红雪的表姐,公婆也不敢得罪她。这会儿听到公公拖后腿,她自然心急。偏偏丈夫是个没用的,还站在父母那边。
史春花气极了,“你要是不肯分家,我们就和离。我带着儿子单过。”
史春花的丈夫脸红脖子粗,嘴里威胁要打人,被别人拦着。
婆婆也拦着,在家打媳妇也就罢了,当着隶目的面,儿子肯定会吃亏。
但是夫妻俩谁也不让谁。公公不想儿子儿媳离婚,也怕得罪苏红雪,回头再被穿小鞋,只能闷声道,“你们一房分出去。啥也不给你们。你要是愿意,你们就出去单过。”
史春花有些犹豫,但是思来想去,她还是咬牙答应了,当即就扯着丈夫的手,“走!要么和离,要么分出来单过。”
史春花丈夫犹豫,看着父母脸色。
见他们没有阻止,只好去要号码牌。
之前说的是分家,他这是分出来单过,也不知行不行?众人都期盼地看着李刘昭。她却是笑笑,“当然可以。只要拿户籍就行。”
史春花松了一口气。
很快这一家三口就领着户籍文书去里面办手续。
新户口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名,而旧户籍上面,史春花丈夫那栏被盖了迁出的章。看样子,县衙早已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下好了,那些因为父母阻拦不肯分家的人也都争相要分家。
他们分出来单过,什么也不要?父母有什么理由阻拦?告他不孝?这就是县衙鼓动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主持公道呢?
父母是坳不过子女的。更何况分家就有这么多好处,添个姓又算得了什么呢。
今日来的六百多号人,有一大半都办了手续,还有一小半人则是处于观望状态,这一观望就到了天黑,城门马上宵禁,让他们明天回来。
张虎儿一行人办完手续出来,满脸带笑,“我现在改名苏张虎,以后可莫要叫错我名字。”
张母的脸色带了几分笑意,爱惜地摸了又摸。
张三儿朝他好一顿恭喜。
苏张虎没有在原地看热闹,他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带着母亲去钱庄办手续。
马上就要分宅基地,他得把钱先贷出来。还要去窑厂定砖,好不容易休沐一天,把事情办完,也省得回头再请假。
他拿着新户口本,顺顺利利贷到三两银子。
田税从今年才开始登记。但他是正式工人,凭借工作证,也能贷到一两银子。加起来就是四两。不过他不想背太多债,只肯贷三两银子。
除了贷款,他还买了种子,回到家就用之前留的田育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