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榨糖技术、蒸馏技术、调料技术等等,姒履癸也吩咐身边的能臣巧匠,统统琢磨起来。
都别闲着,夏朝休养生息了这么几年,正是国力强盛、子民富庶的时候。
搞搞科学研究发明之类,正好适合。
于是乎,已经不是倒霉蛋的甲又回到了最初的烧窑作坊。
这次,他不是被迫调遣,而是自告奋勇,他烧了那么多年的窑,对温度、火候的变化都很了解。
他想要贡献一点力量,关于研究如何让液体蒸发又液化,也许在哪个不经意间,他就会成为东方蒸汽革命的鼻祖。
……
殷王宫内,帝辛已经沉默了很久很久。
人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觉得他周身上下阴森森的,视线掠过时,被他看一眼就仿佛被刮掉了一层肉,怪瘆人的。
姬昌和恶来两人被帝辛盯得尤其不自在,不知道刚刚又因为神仙的话触怒了这位大王什么地方,令他如此忌惮……甚至感觉他在嫉妒什么。
姬昌暗自思忖:……今天没说我灭你商朝的事啊。
恶来背后冒汗:……莫不是大王嫉妒我有那般争气厉害的后代子孙?
就在两人惴惴不安的时候,帝辛将两人叫到僻静处,面色沉沉地问:“你们为何能给神仙送上烟花?”
他听到神仙还感谢两人送的烟花,天幕之上飘过两人的名字,嫉妒之火快让他把牙都咬碎。
凭什么?为什么?
他帝辛的名字都还没从天幕中划过,姬昌和恶来居然能跟随在老祖宗商汤之后,天幕神迹留名!
帝辛无比在意,思忖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姬昌和恶来终于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那块石头却更加不能落地。
他们没想到大王身边都没有的光幕,他们俩居然有。
都是聪明人,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他们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来龙去脉。
两人遇上的情况都差不多,就是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光幕,上面浮着一些他们从未见过却能理解的文字。
恶来看到可以给神仙送上烟花作为礼物,便想也不想就按了。
姬昌一看,不
甘落后,便也按下。
随后,就是天幕里开始绽放烟花,神仙念到他们的名字表示感谢,以及他们当时就纳闷地看了帝辛一眼,还在想大王怪小气的,动动手指就能送礼物的事儿,他怎么不送。
“……”帝辛听完,除了嫉妒就是更多的嫉妒。
“罢了。”帝辛找不到身边的光幕,只能暂时放弃,将目光放到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来。
他思考再三,宣布道:“出征东夷之日再往后推一推。”
“大王,为何?”
帝辛:“做好十全准备。”
“王,大军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出发!”飞廉气势如虹,自从知道自家后代出了名的厉害后,他觉得自己这当祖宗的也十分能行了。
拿下一个小小东夷,根本不在话下。
“不,孤要你们做更多的准备,此次出征,孤不仅要你们远征东夷,更要继续往东,直到看见那大海,将其收为领地,成为东海诸国。”
“从今往后,孤要在东海诸国的朝贺中看见海鱼、珍珠等更多丰饶的物产。”
帝辛眺望远方,好像真的看见了那片大海。
除此之外,他想做的事还有很多。
听神仙的一番话,他这些年都好像白活了,也彻底明白他的眼界有多低。
连石磨都没有,榨糖技术更是不够看,至于什么蒸馏、调料之类,更让他明白未来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臣子们也没心思互相争斗了,他们如此落后,却还你争我斗,估计神仙看他们就如同他们看一群蚂蚁打架。
蝼蚁不知死活,也未曾见过真正的天地广阔。
帝辛彻底开始推行能者为臣,再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出身卑贱还是贵族,他广发政令,谁能研究出“石磨”“榨糖”“蒸馏”或是找到任何一种调料,都能升为大臣被重用。
至于帝辛那六大罪行,人们早都没心思再讨论追究,而是一心钻研,一心想要品尝神仙口中的各种至味,一心要让世界臣服于脚下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子孙后代被其他强国瞧不起。
很快,各方准备之下,帝辛再次开启“征”东夷的军事行动。
历史上的《中国史稿》曾记载,因为帝辛的主力军队正在征讨东夷,才给武王伐商创造了机会。
说难听点,也就是“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被偷了家。
帝辛听神仙直播的时候,已经知道这段预言,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继续开启东征。
他如果连预言都不敢打破,又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书写属于他的历史?
不仅要打,帝辛还亲自带兵上阵。
他的头脑灵活,又有勇猛神力,更有君王的号召力。
在他的带领下,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是一路平推般的战绩,攻下了东夷。
此时,这里已经离商王都很远,兵士们都在休整,飞廉、恶来父子俩穿着将军铠甲,走过来。
帝辛看向他们,问道:“一切可还安好?”
飞廉欲言又止,还是恶来胆子大些,径直说道:“王,您应该留在王都坐镇才是,此举实在冒险。”
“是啊,仗我们谁都能打,可是大王只有一个。”飞廉小声提醒,“您就不担心那姬昌如神仙所说,趁您出兵东夷,他们便趁机进攻,直到那牧野之战,您……”
飞廉说不下去,但他还清清楚楚记得神仙当时说这一段的每一个字——
《逸周书克殷》中记载,牧野之战大败,帝辛登上鹿台,披上珠玉为衣,引火。
飞廉面色沉痛,害怕如预言发生。
忽然,有人匆匆跑来大声道:“报!据传,西伯
侯带领大批诸侯及军队在牧地誓师!”
帝辛还算震惊,恶来却立刻瞪大眼睛,“什么?!他竟然敢!”
恶来气得咬牙切齿,忙对帝辛抱拳道:“王,如今东夷已平,立刻调兵回朝,还有一战之力!”
“不管他。”帝辛却果断得很,“孤说过,这次出兵,孤要长驱直入,征服东海。”
“大王!”飞廉也急了,“您忘了吗?神仙说过的那《牧誓》中声讨您的罪行,就是他们在牧地誓师时弄出来的啊!我看那姬昌早就有了反心,之前也不过是麻痹我们,如今大王不在王都坐镇,大军离境,他就开始作祟!”
他悔不该当初多劝几句,多留些军队守着帝辛待在王都。
可帝辛仍旧是那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笃然下令,“继续前进。”
飞廉和恶来咬碎牙关,不得不服从军令。
心中却是想,只要留得性命在,大不了到了那东海之地,继续拥护大王,重建商朝便是。
就这样,帝辛率领大军,勇往无前,踏平那东夷之外的蛮荒之地,将商朝的版图扩大到历史记载中前所未有的面积。
只是帝辛到底低估了这些尚未开化之地的凶险、崎岖。
路难走,粮食更是短缺,这些蛮人又是凶悍且滑溜,常常在穷山恶水处战斗,兵士损失极大。
飞廉和恶来一路苦战,王都到底如何还沉甸甸地挂在心上,这边军队的诸多困难又让他们愁上眉头。
兵士们饿极了,身上兵甲已经褴褛,天气渐渐冷了,又累又困又饿又冷,状态几乎都降至冰点。
夜里,大家瑟瑟发抖依偎在一团取暖,帝辛坐在火堆前,眸中映着窜动的火苗,看不出在想什么。
飞廉和恶来紧皱着眉头,同样一言不发。
他们都不说,但都很清楚,照这样下去,他们到不了东海,这支大军就会精疲力尽。
“王,如今征服的这些疆土已经很多了,不如班师回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