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还空了不少距离。

车内泛着淡淡的熏香味，公罗受不了这个味道，小小的窗户被打开一条缝隙，无孔不入的风钻进来，不断撩动着他的发丝。

明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开车是人叫肖庄，是个b级眷者，也是公罗的另一个助理，负责住宿交通、与当地警察商议合作之类的杂事。

后座上，公罗百无聊赖，他已经看了一会手机，甚至打了几局游戏，但是颠簸的公路还是让他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耐起来。

他放下手机，询问，“还有多长时间到目的地？”

柯环很有安抚公罗的经验，笑着开口道：“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喏，你要不要看一会杂志。”

明愉自然地瞥过去，看到柯环从斜挎包中掏出了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

公罗自然地接过来，撑着脑袋说不上感兴趣，又说不上没兴趣地翻看起来。

明愉注意到公罗微皱的眉头。

公罗似乎总是这样眉头紧皱，像是心中时时刻刻有一团无法压抑的烈火在烧灼他的心。

s级眷者大多五感敏锐，在公罗察觉前，明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手中的平板上。

公罗，他在心中轻轻念这个名字，如他计划，他和公罗接了接触，他们面临的是漫画中的第二反派——茹临，有七成的几率，漫画作者会将这一次任务画在漫画中。

他必须要把握机会，拉近与公罗的关系，成功营销cp。

所以，要怎么做呢？

车子飞速前进，忽然，哈欠声传来。

明愉侧眸望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车的肖庄困顿了起来，不由抬起手揉了揉沁出泪花的眼睛。

明愉心中微动，开口问道：“困了吗？需要休息一下吗？”

与柯环不同，同为公罗助手的肖庄是个热情开朗的青年，他连连摇头，“不用了，到了目的地还需要明先生探查敌人的踪迹，快到了，我来就可以了。”

明愉没有强求，他想了想，从外衣口袋中拿出一节咖啡巧克力，轻轻撕开包装，递了过去。

“吃点东西吧，振奋精神的。”

“谢谢。”

肖庄没想到看上去冷淡的明愉竟然主动关心他，他有点意外，没有拒绝，他伸出一只手接过了明愉手中的巧克力。

去往县城的公路人车辆并不多，肖庄叼着巧克力，三下两除二塞进嘴里。

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肖庄也确实无聊了，明愉的举动让他感觉明先生不像是外表那样难相处，于是他吃完巧克力，打发时间般开口搭话。

“明先生，听说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可以伪装自己的模样，连s级都无法识别，你能察觉吗？”

明愉的能力是数据分析，他的眼睛有着堪比电脑的精度，可以察觉细微的能量波动。

明愉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说我能够识别，但是上次茹临直接潜入特情处分部，将大部分文职人员杀死，当时在分部还有许多像我一样对能量敏感的眷者，他们当时没有察觉，我想我应该也没有办法看出其中差别。”

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情，肖庄就忍不住嘶了一声，他提议道，“去出任务，我们难免会有分开的时候，要不我们之间可以定一个暗号，只要说出自己的暗号，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肖庄是个b级眷者，算是这个四人队伍中最容易被针对的一个角色。

毕竟马上就要到了目的地，他们也是时候谋划该如何对付敌人。

在后座玩着游戏的柯环听到肖庄的话，点着手机屏幕没忍住回道，“笨蛋小庄，别忘了，茹临是a级信徒，他能伪装成特情处的眷者，把s级眷者都骗过去，你们难道真的以为他只能改变面貌？”

明愉点头。

“是，根据柯环以往的事迹推断，似乎他只要达到某种特定的条件，就能读到眷者所有的记忆，完美幻化成对方。”

“这么说岂不是暗号也不管用。”

“是。”

说起任务的事情，公罗也被吸引了注意。

他心中不以为意，弱者的想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怎么装神弄鬼的信徒也逃不了一死。

他目光从杂志上移开，嘴角露出讥讽的弧度，“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可以把我送到地方后离开。”

柯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肖庄不敢说话，他已经感到棘手了，这神出鬼没躲在暗处的敌人，他们要怎么防备，就算公罗拥有强大的力量，连目标都不清楚的话也不行吧。

明愉见公罗有些不悦：“不过不用担心，如果你被伪装，我一定能认出你。”

肖庄惊讶，看向副驾驶的明愉。

柯环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明愉，好奇他有什么好办法？

公罗也把目光移了过来。

明愉语气淡淡，“肉|体可以模仿，信息可以被窃取，但是有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被明愉笃定的态度迷惑，肖庄不自觉提问，“什么无法改变？”

“感知。”明愉吐出两个字，“本性不同，即使做同样一件事情，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公罗不屑嗤笑。

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柯环也扑哧一声笑了，笑的手中的游戏都输了，他随手把手机塞进口袋，“明愉，你这个方法别人完全没有办法用啊。”

想起被菲亚拿捏的事情，他摊开手，含笑的声音暗中带刺：“而且你才跟我们相处几个小时，难道就能凭借直觉认出我们？”

明愉推了推眼镜，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的问道：“所以你要吃糖吗？”

“诶？不用了。”

柯环拒绝，以为明愉是个软皮球，正感觉没有意思时，就见前座的明愉不管他的回答，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拿出几颗糖，继续问道：“我手上有三种口味，白桃、葡萄、草莓……你想吃哪种口味？”

柯环微怔，忽然意识到这是明愉的证明。

他勾起唇，想了想，“那白桃口味的。”

公罗冷眼看着明愉闹笑话，柯环不是一般的坏心眼。

以他对柯环的了解，柯环回答的肯定是正确的答案。

这样的话，明愉就算给他白桃口味的糖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他被提示了，如果明愉不给柯环白桃口味的糖果，那更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柯环都给他提示，他也没有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