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手指在纸张上点了点，略微偏了偏脑袋，方向朝着詹希的方向说，“是画的阿行吗？”

詹希啜了一口大红袍泡的茶水，点点头，继而又想起对方根本瞅不见，便补充道：“是他，眼睛挺像的。”

温稚没察觉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只是手指不停地在画上触碰，但是又想起是碳素，几下过后又收回手来。

温稚突然很羡慕起别人来，他不但什么都记不住了，就连眼睛也看不见，关于郁青行的面容只能凭借着其他人的描述而幻想。

“话说——”温稚将那幅画放在一边，说起他让詹希来这儿的本来目的，“如果一对情侣，其中一方不愿意发生关系，是因为什么？”

詹希用纸巾擦着嘴边沾到的甜饼屑，虽然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但还是尽其所能的试探性回复：“可能是因为，其中一方不太行？”

温稚拧起眉头，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没有亲眼睹见，但是从东西抵在他大腿上的热意和硬度，觉得郁青行应该很行，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他摇摇头，“应该不是。”

詹希说：“那是因为对方没有欲望？”

温稚反驳：“但是他起反应了。”

詹希没有察觉出这个问题和“我有一个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处，他凭借自己单身多年涉世未深的经历，将最后一块小饼干咬下，“如果上面的都反驳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可能他不喜欢对方。”

听到这个回答后，温稚薄窄的眼皮轻轻阖上，他肤色本就白，就算是处于脸色很难看的状态下，也能够维持得让人勘测不出丝毫。

只是指尖掐着手心的软肉，脸上却是装得比谁都风轻云淡。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詹希好奇问。

“先前听有声书，听到相关的，只是有些困惑。”温稚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

—

郁青行回来时，詹希还没走，郁青行脱下大衣交给一旁的佣人，行至温稚身侧坐下，“在聊些什么呢？”

詹希见到郁青行后，不免心生感慨，只觉得温稚不仅有钱，有学历，还有这么一个出众的男朋友，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在说你们先前地下恋爱也瞒得太严实了，要不是你后来跟我解释，我都觉得你是凭空冒出来的。”

郁青行浅笑着，没接他的话，只是抻出手去摸温稚的掌心，并不凉，看来在家有好好听话，保暖工作做得很好。

詹希将一切收尽眼底，只觉得郁青行这种的男朋友实在是太贴心了。先前他贸然找上詹希时，自称是温稚的男朋友，詹希一开始并不相信，狐疑是不是什么高级的骗子手段，毕竟温稚这种长得又漂亮又有钱的，狗见到都想舔上几口。

可是后来詹希从他说的话中实在是找不到漏洞，而且郁青行这家底，古董都跟装饰似的摆着，上顶的红木家具，各种名贵的茶叶，别墅地段价格更是贵到令人咂舌。

再加上郁青行长相也不俗，一言一行斯文优雅，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礼仪。

“今天回来得比昨天要早。”温稚说道。

“嗯，感觉早上你出门时并不开心，下午的时候就想着早点回来陪你。”郁青行姿态亲密地靠在温稚身边，不紧不慢说着话，正等他打算挽留温稚的朋友吃晚餐时，漆黑的瞳仁注意到沙发一旁的画，郁青行的眼仁骤然剧缩成一个小点。

他神色终于正经起来，“那是什么？画吗？”

詹希注意到他视线投在先前带来的那面画上，“对，他画放在画室了，一直没拿，今天就是特地将那幅画拿过来的，他画的时候可用心了，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老师的评价都特别高。”

“而且将你的眼睛绘得特别传神，轮廓和眉眼至少是像的。”詹希一言不停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郁青行的笑淡了下来。

他只是玩着温稚那双细长的手指，没怎么撩起眼皮觑向那幅画，却说了两个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