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蹭过去。
柳杰快速教他怎么运转内息,放慢呼吸,简而言之就是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莫非是龟息功?
柳白真胡思乱想着,不过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照柳杰教的做。
这时候靠近房间的那边,隐约感觉到一些脚步和人声。来到这世界,最让柳白真感慨的就是武功的神奇,他内力不算深厚,都已经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
比如现在,他静下心仔细听,甚至能够分辨脚步之间细微的差别,从而判断出对方有几个人,以及这些人的功力深浅。有的人脚步极轻,如同猫一样,有的人脚步粗重,每走一步都能震得地窖落下些许尘土。
“……特娘的……我就知道这帮龟孙儿耍老子咧……”
“慎言!”
“天魔六阁也未必说谎……那图还真不见得在他们手上——”
“不在就不在,含含糊糊的倒敷衍咱们!”
一个粗拉拉的嗓门格外洪亮。
柳白真忍不住竖起耳朵。
“老六你小点声!”
“我没说错啊!按他们说的,那逃走的柳家小儿只要不是断了腿,还能待在原地儿等着咱们抓?”
那大嗓门的“老六”十分激动。
“还不都拼命往外跑!你看他们都往官道追,就让俺们这些人在山脚下搜搜,搜甚个搜!”
“嘘——”
屋子里突然安静。
柳白真惊出一身白毛汗,还以为他们被发现了。
这时又传来猎户憨厚的声音。
“几位大哥,你看,你们来得匆忙,我这、这只有留着晚上吃的汤,要不我现在再去煮点米粥?”
聪明呀!柳白真暗叹。
幸好柳杰昏睡,而他又心事重重,猎户早上留下的食物几乎没动,留下来的分量正好只够他一个人吃,这就佐证了他家中没有外人。
“很不必,我们自带了干粮,有汤足矣,”那个听起来冷静的男声又问道,“我们此趟是去柳家堡做客的,不知这两天有否其他人来?”
“我家住的偏僻,我又是凌晨进山,傍晚天黑才回,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今日出去,看小青山那边似有山火,你们路过可看到了?”
“这……”
“俺们几个来的时候只看到些余烟,就算起了山火,估摸也灭了吧!”
“哎呀那就好,否则这山连着山,火势越来越大可不得了——你们先休息,我还有几张皮子处理。”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半晌那火爆脾气的人嘀咕:“……我就说吧,哪有人这么傻在原地等死呐。”
“大哥,那咱们还去不去柳家堡?就算真迹不在,不也有……那个么……”
“去,当然要去。知情的不知情的都会去,我们怎能缺席?”
“我倒要看看,究竟庄家是何方神圣!”
柳白真毛骨悚然。
真迹不在,还有什么?还能是什么?
他反射性地想往后背摸,被柳杰一把攥住手腕。
“忘了它。”
柳杰的眼神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忘记山河图,它与你再也没有干系了。”
柳白真浑身冰冷。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以后再不能这样,绝对不能暴露后背上的纹的图。假如那幅山河图被人提前取走,剩下的就只有柳家几兄弟后背上的纹身。
四幅图就缺他背上这一幅,他要被人抓住,死都不能留个全尸!
他恍然大悟,柳杰赞同他去若游仙岛,就是想让他寻求大门派庇护,根本没指望他回来给家里人报仇。
这人把责任都揽到自个儿身上了。
柳白真眼眶顿时酸不留情,红着眼睛,一下下地瞅着柳杰。哎,他杰哥真的太可靠了,绝世好男人属于是!
等等——
他脑子里突然晴空一道披露。
原身第二个男人,不是,呸——第二个暧昧对象是谁来着?
【杰哥哥,你还活着?
柳白真眼泪一滴滴地滑落,苍白俊秀的脸上露出似喜似悲的表情。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大青年,
对方专注地望着他,低声道
是我,小真,我还活着。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仿佛密道分开的两年并不存在。】
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