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个，格罗夫更加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公爵阁下，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心情大好的伊森并不介意为格罗夫解惑。

“沙岭郡人为何都有这么高的魔法天赋呢？”格罗夫把疑惑了两天的问题问了出来，“难道他们是有什么特殊的血脉吗？”

“你知道环境论吗？”伊森却反问道。

“环境论？”格罗夫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对魔法其实兴趣并不高。如果不是因为魔法师身份是贵族圈子里的敲门砖，他可能连初级魔法师的水平都不一定会有。

伊森也不在意，他解释道：“环境论，是探索魔法本源过程中形成的一种理论。简单来说，就是环境造就个人。环境论中有一条重要的观点——越恶劣的环境，越能够造就杰出的魔法天赋。”

格罗夫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

“你觉得，魔法元素是什么？”伊森抬眼看向格罗夫。

格罗夫下意识地回道：“魔法元素是存在于万物中的本源力量。”

“《魔法理论基础》里的标准答案。”伊森挑了挑眉，“看来你的基础理论知识学得不错？”

格罗夫闻言有些羞愧。

连环境论都没听说过的他，怎么都算不上是基础理论知识学得不错的类型。

伊森没再调侃格罗夫，他继续道：“《魔法理论基础》中对魔法元素的定义并没有错，但挖掘得还不够深。我问你，一粒沙子，有魔法元素吗？”

格罗夫点头：“当然有，沙子会蕴含土系魔法元素。”

伊森继续问：“那么如果沙子里的土系魔法元素消失了，沙子还是沙子吗？”

格罗夫闻言愣住了。

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事实上，有魔法师做过实验，将沙子中的土系魔法元素全部吸收，这粒沙子就会消失不见。”伊森缓缓道，“沙子就是土系魔法元素本身，但土系魔法元素不一定是沙子——这是那位魔法师得出的结论。”

格罗夫瞪大了眼，在他的印象里，魔法是魔法，物质是物质，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魔法和物质竟然是共通的。

“万事万物都是由魔法元素构成的，所以魔法元素被定义为世界的本源力量。”伊森继续道，“没有了魔法元素，就没有了万事万物，包括我们人类也是如此。很多人没有魔力，但并不代表着他们身上没有魔法元素。”

“话题有些扯远了。总之，你只需要知道，环境和魔法元素其实是一体的这一点就够了。你应该也知道，有些贵族会让孩子长期生活在布设了魔法石的环境中刺激孩子从而得到更好的魔法天赋吧？既然这种手段有效，直接置身于天然的魔法元素库里，效果自然会更明显。”

“沙岭郡遍地都是黄沙和岩层，这些都是土系魔法元素；日日肆虐的狂风，裹挟着大量的风系魔法元素；而炎热的高温，则是大量游离状态的火系魔法元素的杰作。常年待在这样的环境下，会被激发出土、风、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格罗夫，我记得你亲和的魔法元素是土系、水系和风系吧？你们休斯家族的领地塔曼城是一个高山城市，常年刮着大风，但又有着充足的水源，我想你们家族的魔法元素亲和力，应该基本上都是这三个系，没错吧？”

“没错……”完全正确！

格罗夫此时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一直以为贵族的魔法天赋是遗传的！所以同一个家族才会有相似的魔法天赋！

如果魔法天赋是由环境所造成的，那那些靠着联姻、甚至私下购买孕母以提高后代魔法天赋的家族……不都是在做无用功吗？

格罗夫的目光看向了伊森，少年领主的眼中不知何时带上了寒芒：“那些蠢货，以为靠着高天赋母体就能延续魔法血脉。殊不知，那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们的报应，迟早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