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伸手按住蹦蹦跳跳胀痛的额头。

昏厥前的记忆依然有些混乱，但在醒来之前那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缓缓的向无光的深寒黑海深处坠落，咸涩的盐水自鼻腔灌入，灌入干涸的咽喉。

从漆黑海渊中伸出数千米长的触手，卷着他脆弱的身体拍碎狂涛海面，作用在他身体上的巨大力量让他的骨骼发出沉闷悲鸣，腥甜的血液从胸腹挤出，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滑腻的触手正在拖着他落入海渊。

从没过身体的积雨中坐起的楚子航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捡起落于身侧的窄刀。

浑噩的脑袋里面虽然还像是有着上百个大妈大跳广场舞，但已经逐渐看清了他所在的地方。

青灰色的大地上流淌着透彻的灰河，黑色的草木生长在苍白的石头上，死寂的世界没有一个活物。闪耀而过灿烂电光撕裂天幕，照亮不远处大头朝下笔直栽在河中粘稠淤泥之中的路明非。

在河的对岸，以一个相当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的顾大小姐还没有醒过来。

顾大小姐此时正趴在一块相当符合她的身体曲线凹槽的大石头上，被皮衣绷紧的挺翘臀部在闪电下闪耀着诡异的光，破损的皮衣遮蔽不住线条优美的美背，青紫的瘀痕触目惊心，银白的长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吐出的小舌被另一个人夹在手中。

没错，此番乱战的唯一胜者，败者躯体的支配者，她就是——夏弥！

昏暗的光芒下，夏弥满脸都写着开心，原本因为龙类历史被修改的不满也在顾大小姐身上完全释放。

少女左眼眶处有着一个清晰的小巧拳印，挺翘的小鼻子下还有两抹滑稽的小胡子，被精心打理的青丝也有些乱糟糟，但她目光凌厉，凶巴巴瞪过来的样子相当有威慑力。

楚子航腰背挺直微微闭眼，‘铖’的一声把刀插在自己面前大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以将军的姿势单膝跪地的楚子航和水下的路明非对上了眼，然后默契的眯着眼观察对岸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