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无碍,自然也不可能无碍的。
只是,或许是跟姚珍珠相处惯了,李宿并未觉得特别别扭。
就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李宿竟也觉得有些困顿。
药劲儿上来,李宿迷迷糊糊,也陷入沉梦之中。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姚珍珠是被外面的鸟鸣声叫醒的。
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等逐渐苏醒,才想起来自己同正在谷底山洞里。
姚珍珠猛地坐起身来,扭头往右边一瞧,发现床铺干干净净,李宿不知去了哪里。
不可否认的,姚珍珠有一瞬很是心慌。
她坐在那里,面容怔忪,竟是有些呆愣。
李宿会不走了?
他会不会丢下自己,独自攀爬上去,重回盛京?
亦或者,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带着自己了?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难道说,她身边的人,最终都会一个个消失不见。
姚珍珠的心跌入谷底。
从昨日落崖一直到现在,姚珍珠心中才生出些许后怕。
她坐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低着头,沉默而惶恐。
外面鸟儿欢腾,山洞沉默窒息。
姚珍珠嫌少会如此沮丧,她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精神饱满的,而此刻,抑制不住的沮丧如同潮水一般,冲她拍打而来。
她想起自己同兄长走散那一日,似乎也是这般场景。
只是一觉醒来,兄长就不见了。
恐惧似乎顷刻就要淹没于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冷淡嗓音响起:“起了?”
姚珍珠倏然抬起头,用那双鹿儿般的眼眸看向说话之人。
李宿一手环抱树干,一手拎着一大捆干草,背后背着包袱,正弯腰往山洞里走。
姚珍珠坐在床上,愣愣看着他。
此时已天光大量,依稀的阳光穿透树林,丝丝缕缕照耀进山洞。
小姑娘坐在山洞最里侧,面容却并不显得特别昏暗,李宿依旧可以看清她的面容。
姚珍珠头发凌乱,一头乌黑的长发垂散在白皙的脸颊边,衬得她脸儿更小,似乎还没巴掌大。
她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痕,嘴唇也略有些干涩,只是那双眼眸却水汪汪的,眼底有些泛红,似乎很是委屈。
李宿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读懂旁人的表情。
尤其这个旁人是一个女子。
李宿微微一顿,他把手里的东西依次放下,问:“怎么?”
他不喜欢猜,他一贯直接就问。
听到他冷淡的嗓音,姚珍珠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颇为羞赧,低头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脸庞。
等到把那股令人窒息的羞赧都搓没了,姚珍珠才说:“殿下起真早。”
李宿瞥了她一眼,见她又恢复笑容,便未多问。
“嗯。”
他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从里面取出两个蛋。
这蛋特别大,青白青白的,比他们昨天吃的鹅蛋还要大两圈。
“咦,”姚珍珠一眼看到蛋,忙道:“殿下,这是鹅蛋。”
李宿点头:“从菖蒲从里寻到的。”
此处有野鸭,那么有大鹅也正常,不过李宿能找到鹅蛋,还特地早早出去忙,领姚珍珠觉得不太正常。
她翻身下床,穿上鹿皮靴,上得前来。
“殿下,这些让我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