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取了自己的那一份,同听澜回到了左厢房。
这会儿工夫,小厨房也送了饭来。
如今她在毓庆宫很有脸面,就连小灶台也给她使,小厨房不可能不识抬举。
瞧今日的菜色,里面甚至还有一碟子素炒青瓜,在寒冬腊月里,青瓜多难得。
这会儿屋子里也没外人,姚珍珠就让听澜捧着碗站在边上吃,要不然也是她吃完了撤下去听澜再吃一遍,如此还能早些歇下。
姚珍珠原本以为今日能消停一些,却不料外面一会儿就来传人,道是今日由魏姑娘侍寝,但殿下要见姚姑娘。
姚珍珠:一次见两个吗?
她顿了顿,这话没敢说,只在心里犯嘀咕。
不过魏清韵是侍寝,她要先去暖阁沐浴,姚珍珠便自行去了前头。
下午课早,这会儿李宿已经用过晚膳,正在院中散步。
傍晚的天际挂着橘红的晚霞,一会儿好似紫色的绸缎,一会儿又染着落日的金光,好看得不得了。
晚霞之下,年轻的天潢贵胄玉树临风,翩然若仙人。
姚珍珠一打照面,心里忍不住再度嘀咕。
太孙殿下真乃神人也。
他这般丰神俊秀,满大褚也再寻不到第二个。
不过这仙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
姚珍珠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李宿道:“猪肝略有些嫩,太软。猪肚汤太清淡,不太下饭。”
姚珍珠:“……”
合着叫我过来,只是为了批评今日的晚膳?
若是别的,姚珍珠一定会低头认错,对于美食而言,她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
因此李宿如此训斥完之后,没有听到姚珍珠的回答,他转过头来,就看姚珍珠站在八角亭前,垂眸不语。
她今日穿的还是昨日那身浅碧袄裙,发间换了一只碧玉簪,显得越发灵动可爱。
只不过,这会儿的她略微皱着眉,显得很不服气。
李宿道:“怎么?孤说得不对?”
姚珍珠:不对。
但她开口时,却说:“殿下自有殿下道理,奴婢受教。”
李宿几乎要气笑了。
若不是今夜要散步,他正巧有空闲,才叫过她来提点几句。
之前几日见她对吃如此上心,以为真的当成正经差事去研究,却不料她竟连意见也听不进去。
看在这几日一道道菜的份上,李宿没有立即发怒,只是道:“你说,孤哪里说错?”
姚珍珠低着头,修长的颈子映衬在霞光里,泛着莹润的光泽。
好似深海里的珍珠,光芒一直引人目光。
但李宿却没有继续看下去。
他只是站在落日里,等着对面的答案。
姚珍珠缓缓抬起头,她定定看了一眼李宿,又冲他福了福:“殿下,奴婢所做都是为您。”
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