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你完全相信,都不怀疑的吗?”
“是很离奇,不敢置信。不过有两点我可以肯定。第一,你绝对不会害我。第二,也绝没?有任何意图危害国家。所以其他都不重?要。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其他都不重?要。”
“我现在是不是该说?一句,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这?话该我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男人收拢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跟我说?,别自己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秘密,你自己一个人会非常累,也很容易泄露。有我在,怎么也能?打个掩护。”
“我之前喂猪,本来是偷偷给它吃后世的饲料的,结果你一帮忙,我每天?跟做贼一样偷空去喂猪,要防着外?人,还得防着你这?个内人。”
“你呀,我就?说?光吃泔水加少量谷糠,那猪它就?不可能?长那么大?。对了,咱家两只鸡,天?天?两颗双黄蛋,这?也是你的功劳吧?”
“嗯,鸡是后世的蛋鸡品种,本来就?产蛋量高,我又给喂鸡饲料,所以它下?蛋那么勤劳。”
李仲夏笑的轻快又幸福,“以后我给你打掩护。”
“嗯。”
顾言也非常高兴,拿出录音机给他听?那段对话。分享,会让痛苦分减,而会让幸福叠加。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信赖,心中?的大?秘密有人分担,她一时间轻松的仿佛孩子一般。
“你猜到他的意图了,所以事先做了准备?一句句把他往沟里带。”
“那家伙嚣张的要死,我这?是防着他呢。谁知道这?笨蛋居然真的飞起来了,什么都敢说?。那我当然不能
?放过他。”
“我媳妇好厉害。”李仲夏毫不吝啬的夸奖,低头亲她一口。“我在想,是不是能?想办法把我战友弄到咱们大?队来。他那儿条件太差了,时间久了对身体?影响太大?。而且,如果不是我离开?,他也许不至于首当其冲。”
顾言想了一下?。“估计够呛。毕竟你们曾经关系太密切,总要避嫌的。不过,我可以放火烧了他住的破棚子,然后让那家伙帮忙给盖个新的。你再偷摸照顾一下?,这?样能?好点儿。”
“呵呵……我媳妇就?是聪明。”
“那当然……要干就?趁早,不然天?气冷了受罪。”
两口子今晚算是彻底沟通,李仲夏的事儿一目了然,倒是顾言的秘密实在是大?,得多些时间消化。
翌日一早,俩犯了错的熊孩子本以为爸爸妈妈会一顿好批,或者也许会挨揍。结果,只是让他俩在墙根站了一小时,答应以后绝对不许玩火,犯了错也不可以乱跑,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俩小的暗自欢喜,站在墙根面壁思过。
下?午借了大?队的大?锅给大?家焖了一大?锅的小米玉米糁干饭,就?着咸菜招待帮忙的社员同?志。
“主任,你这?一顿把一家子一月的口粮全吃了吧。这?月你们咋过啊?总不能?把嘴吊起吧?”
“是啊,主任。你家这?俩也太能?造,这?一跑,几十块没?了。”
顾言两口子皆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对着大?伙满是笑。“没?办法,孩子太调皮了。大?家一人一碗啊,多了没?有。不然我们一家真是西北风都不够喝。”
“哈哈,放心,一人一碗都不多要。哪个没?帮忙敢来瞎混的,我给你撵走。”
大?家说?几句闲话,一个个端着碗分干饭。秋天?活儿重?,口粮紧,这?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
兑现了承诺,徐姐吃着饭心疼的掉眼泪,徐姐夫也一脸肉痛的表情。把顾言逗乐了都。
“没?事,就?是半头猪的钱。”
“这?还没?事呢,半头猪啊,一年?都攒不下?这?些钱。你这?一顿给造没?了。”
“人平安比什么都强,钱还能?再攒。”
“哪儿那么容易,如今都不让
个人养猪了,一年?的工分除了生活剩不下?几个。”
“没?事,人平安比什么都强。”
俩小家伙看着因为自己乱跑损失这?么多粮,洗锅的时候后悔的哇哇大?哭。顾言趁机教训他们。
“还跑吗?下?回再跑,妈妈找人也许花费比这?更多。咱家的钱不够你们跑两回的,你俩看下?回还跑吗?”
“不跑了。”小丫对钱比妈妈更心疼,哭的眼泪鼻涕满脸。“妈妈,我再也不乱跑了。下?回犯了错我就?等妈妈罚,不带着弟弟妹妹乱跑了。”
磊磊也跟着姐姐一起哭。“我就?说?不跑的。姐姐非要跑。说?妈妈一再说?不许玩火,我们把草垛都烧了,大?人们都说?要告诉妈妈狠狠揍我们。我一害怕就?跟着跑了,路上?躲了好几回人,要是被人看到就?好了,就?不用跑了。”
“笨磊磊,妈妈都答应大?家帮忙找到的人给五十块钱了,那时候被找到这?钱直接就?给人家了。我们下?回不跑了,大?不了被打一顿,也比把五十块都给人的好啊!”
“对哦!”磊磊和小丫都是花过钱的,有金钱观念。俩孩子已经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大?概知道五十块有多少。越想越心疼“哇……五十啊!够买几十斤猪肉啦。我的肉啊……”
“我的花布啊,新衣裳新鞋子,这?能?买好多的呀。”
俩孩子哭的伤心心疼至极,顾言这?回算是心情舒畅了。望着老公满脸笑意。臭孩子,我还治不了你们了。这?回既让你们知道不可食言而肥,承诺的就?要做到。也让你们知道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不怕心疼,你就?瞎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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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收秋,谷子、豆子、高粱、红薯……一样样的颗粒归仓,大?家忙的天?不亮就?起,黑咕隆咚的才回家。一天?天?脚打后脑勺,女人回家还得做饭,忙的蓬头垢面脸都顾不上?抹一把,孩子一个个在外?头当野人。随着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顾言去公社送谷子的时候,顺带拉回之前说?好的六个知青。
晚上?到村儿天?都黑了,她又根据之前的分配挨家挨户的送到目的地。回家的时候遇上?李仲夏出来接她。
“过家门而不入,媳妇你这?工作积极性赶上?大?禹啦。”
“看到西屋的来客了?”
“没?,听?到说?话了。所以我出来接你。”
“应该去看看的,难得的大?美人。十八岁正是含苞待放一朵花的年?纪。回来的时候因为坐车位置的事儿,已经引起了一场战争。”
“你就?在为这?个犯愁吗?”
“顾言同?志,作为大?队领导,又是女同?志,你一定要担负起几个年?轻人的日常。在生产生活上?尽量帮助她们,在工作上?要细心细心再细心。”
顾言把书记的话低低的重?复一遍,随即呵呵一笑。“我是给人当领导,还是给人当妈啊?书记这?么说?,支书居然也这?么说?。难道我看着脾气很好,很有耐心的样子?”
“哈哈……对咱的孩子,是的。你非常有耐心,脾气好的很。这?一点有目共睹,大?家都这?么认为。”
“嗐,那是错误认知。我就?是……算了,都是娇滴滴的城里孩子,我多点儿耐心。”
“支书他们估计早算到你会这?样,你这?人就?是嘴硬心软。”
我心软吗?顾言呵呵一笑没?言语。
翌日,各小队正式挖红薯。如今这?年?代?没?有机械,全靠人力用撅头往外?刨,一个大?男人,能?干的一天?也顶多挖二三分,还得有人专门在后头给捡。全大?队上?千亩的红薯,这?项大?工程通常得持续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才刚挖没?几天?,且得干些日子呢。
六个来下?乡的孩子被顾言全集中?在了五队,她自己隶属于五队,就?近看着方便管理。
一大?早看到西屋的女孩,她指指她身上?的衣裳:“回去换一件儿旧的,捡红薯一般都是跪在土地上?,你这?新裤子,要不了几天?膝盖就?得被磨破。好好的衣裳就?报废了。”
女孩低头瞅瞅自己,表情有些不情愿。西屋的李嫂子接口:“我就?说?你这?孩子得换身衣裳。这?是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又累又苦还脏的营生,穿这?么好干啥。又不是去开?联欢会。”
顾言尽到了提醒义务,根本没?再搭茬,转身扛着撅头出来院门
。女孩低头瞅瞅自己,犹豫一下?还是没?听?劝去换。就?那么穿着崭新的灯芯绒裤子,粉底印花的罩衣去了红薯地。
衣裳的小插曲过去,地里一个男知青非逞能?去刨红薯,结果一下?子砍上?了自己小腿,顿时裤腿就?是殷红一片。偏这?家伙好像晕血,看到自己受伤了,嗷的一声昏倒不省人事。
另外?仨男知青看同?学这?样,过来想抬他回去。结果仨男孩子合力,抬起来都没?走出这?块儿红薯地,咚的一声重?又给摔回了地上?。
“行了。”看他们还想再试,顾言急的大?喊喝止。转而正想叫自己男人,李仲夏已经过去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顾言提着摇把,转头招呼五队长。“看着他们,别再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你放心走。”答应了顾言,男人转而跟这?几个知青说?:“都老老实实蹲地上?捡,别再出幺蛾子。虽说?笨到地,笨到地,地里的营生没?啥难的。可你们从没?干过农活儿,还是先从最简单的干起。”
出了事故,几人都老实不少。不敢再轻视这?些普通的体?力劳动。看似简单的重?复,原来其中?也有技巧,不是上?手就?能?会的。
穿着新衣裳的女孩蹲着没?多久开?始腿酸的支持不住,看那些做惯农活儿的都一个个跪地,根本不可能?坚持蹲着干活儿。低头瞅瞅自己的新衣裳,咬牙坚持蹲着捡。
蹲着还得移动,这?动作不是特殊锻炼过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拣不了几个她实在坚持不住站起来,让双腿舒缓一下?。
一大?群蹲着干活的,她忽然站起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新来的知青们还没?啥,老农民们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鄙夷、嫌弃。仿佛在用眼神在笑话她。
这?让这?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女孩有些受不了,不服输的再次蹲下?干活儿。不就?是捡红薯嘛,一再重?复一个动作有什么难的。
男孩子被顾言拉着,半路拐弯去其他地方叫上?大?队的赤脚医生。折腾一趟回家给他清理了伤口,包扎上?药。
留小伙子在家,他们又匆匆忙忙的返回地里。正值农忙,时间耽搁不起。
干了一天
?,晚上?回家后顾言去做饭,锅里做水,洗了红薯准备熬红薯稀饭。李仲夏洗漱完挑水洗衣裳,院子里就?着一盏不算亮的马灯,一下?下?的刷洗着衣服上?的泥土。
“主任在吗?”
怯生生的女声传进耳朵,李仲夏抬头看到一张清丽的面庞。依旧是那身漂亮的新衣裳,衬的人身段窈窕,青春靓丽。俩辫子溜光水滑的搭在肩膀,一双大?眼睛小鹿一般躲闪着。
“在,”男人指指厨房的方向。“那边做饭。”
女孩得到了回答却不走,依旧怯生生的站在这?儿。李仲夏准备去换水,偏她挡着路,只好开?口问。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女孩好似被惊吓,往后退了两步。左右瞅瞅没?人,飞快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来塞给他。“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