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翻了几份口供。
不由撑头叹息。
他就知道,这等事多是由内宅女人引起的。
大格格入门两年没有怀上,但是星德的一个姨娘怀上了。
大格格原本就因过得不痛快郁结于心,得到这消息心里更不好过。
偏五格媳妇还要雪上加霜,特意找大格格谈,希望她能大度,对姨娘的孩子好一些,千万别学那拉氏和她额娘李氏。
大格格辩解,她额娘是被冤枉的,大阿哥不是被她额娘害死的!
五格媳妇哪里会听,逢人便说她端着郡主架子,连她的劝解都不听,还和她顶嘴,谁家的媳妇敢这样?
再加上姨娘怀孕后气焰也高了起来,仗着背后有五格媳妇和星德撑腰,竟渐渐不将她放在眼里,大格格越来越觉得过得没有滋味,在弘昀成亲那天晚上额驸喝了酒回来,听到姨娘告刁状,竟问也不曾问过她,便将她身边的人罚了,这等打她脸面,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举动,都成了大格格偏激的催命符。
四爷看着直想笑,那拉家早就有败势了,原本的一等公,经过几次变换承爵人,到最小的五格这里如今已成了三等伯。
之前五格喝酒闹事被人参奏,爵位被降了。
他媳妇也不是大家出身,当成管家夫人培养的,哪能有什么格局、眼光?
那拉氏和李氏就选了这么个人给大格格,大格格又愚孝地肓从……
“将这口供拿去给李氏,瞧瞧她给大格格找的多么好人家,大格格都过得什么日子!”
苏培盛迟疑:
“主子,李福晋之前得了失心疯……”再拿这个刺激行么?
“疯了正好送河北的庄子上关起来。”
知道主子这两天火气大,苏培盛不敢再言语,忙到外面叫人送去。
大格格的灵柩停在那拉府。
即使再恶心人,也得从那拉府发丧。
李氏痰迷了心窍,当时翡铃出手及时,打晕了她,后来几针便清醒过来。
再看到四爷拿给她的口供,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生了四个孩子,没了三个,如今剩下个弘昀,偏还是对她心有芥蒂,不孝顺的。
灵前李氏扑在棺木上哭得啊,大格格的孝顺被她一一想起。
瑾瑶是庶母,过去瞧上一眼,烧几张纸也就全了礼了。
强撑着过去晃了一下又回来。
倒是那拉氏仿佛想要弥补一般,面上也不计较断臂之恨,由人抬着坐在那张罗。
手臂包得严实,幸好眼下是冬天。
各家去吊信的人都不敢相信,那拉家竟然敢将大格格逼得自尽,纷纷八卦不已。
当然更好奇的,还是瑾瑶这突如惹来的病。
“当真就瞧不出来什么么?”十三侧福晋富察氏担心道。
瑾瑶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眯着眼睛:
“可不是,也没哪里感到特别难受,也能吃喝,就是身上没力气,想睡觉,身子骨酸软。”
不止朋友担心,年二嫂更是担心得嘴上起泡:
“这都多少天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这样睡着,可如何是好啊?别被魇了?”凭孙嬷嬷的医术都查不出来,那只能往其他方面想了。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孙嬷嬷面前提起这事。
孙嬷嬷迟疑:
“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
年二嫂道:
“不管如何,试试总是好的,又不吃药什么的,不行也不过损失些银钱,万一碰对了呢?”
年二嫂回去便开始打听着哪家的寺庙里有什么能人,或者民间有什么通晓这方面的婆子。
还真给她找到一个,听说一个叫马道婆的在内宅中走动得很勤,很多富贵子弟认她做干娘,很有几分本事。
这个“内宅走动”便有含意了。
有些夫人想害妾室,或者妾室想害夫人的,多是从她这拿的东西。
年二嫂却是管不了那许多,只要她当真有本事将瑾瑶救好,管她人品如何,该给的重赏少不了她。
马道婆来到名声赫赫的四王府西院,心里都是非常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