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央立在下首看热闹,着实觉得好笑,一抬头,花重正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好心情感染。沈庭央出神一瞬,靠近他:“你知道薄胤要来?”
花重点点头,沈庭央没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提前知道了,难免会焦虑,但眼下突然见面,反倒很轻松。
花重实在太了解他了,沈庭央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轻勾了一下花重的手指,就被握住了手。
薄胤却没轻易放过李绪常,说了句:“且慢。”
李绪常屁股刚从椅子上抬起来,只得进退两难地站在原地,像罚站一般。
薄胤转头问林勋:“苏晚被扣留在东钦人手里,乾安城未派一人一马前去要过人?”
林勋叹口气:“末将无能
,本打算亲去问此事,但多方掣肘,直到苏晚回来也没能……”
李绪常脸色很难看,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流放犯,竟惹出这么多事。
薄胤的目光穿过满厅人群,似乎准确地在沈庭央身上落了一瞬,但只是转瞬,就又如寒铁般钉在了李绪常身上:“李大人,怎么解释?”
李绪常自然是和稀泥推脱:“薄大人,此事与下官无关,在下一个小城太守,哪里会跟流放犯过不去?”
薄胤一手按剑,指节一顶,将剑推出半寸,只是重复道:“我问,你怎么解释?”
李绪常脖子登时凉了一下,跪下道:“薄大人误会了,都是误会,下官怕跟东钦打起来,打起来可就麻烦了,这……”
“边城文官不可干涉武将,李大人想好了再说。”薄胤收剑,道,“回去仔细想。”
李绪常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退了出去,可怜他还得负责接待安顿京中来的巡察使一行人,否则定要龟缩在太守府里不再露面。
薄胤看向沈庭央和花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上座相谈,无关人等退下,终于不再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了。
薄胤与花重对视一眼,对林勋说:“城中驻军人马不够?”
林勋立刻明白,巡察使并非凑巧此时来,而是与要打的这一仗有关,如实禀报道:“驻军勉勉强强可配合后方包抄,但风险不小。”
薄胤就又看向燕慕伊。
燕慕伊笑吟吟地道:“林大人不必担心,两万紫金甲轻骑兵,想必是够了。”
紫金甲是燕云军的代称,林勋听了惊讶不已,沈庭央亦是如此。
沈庭央感到厅内气氛很奇怪,仿佛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自己还不知道。
他看向薄胤,薄胤一直垂眸盯着茶盏,看不出是不是故意避开他。
他看燕慕伊,燕慕伊却只对他眨眼一笑,一如既往的混不吝。
再看云炼,云炼竟然也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沈庭央:“……”
林勋冷静下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布置兵力。我朝曾有联手东钦打击西域十三国的先例,但绝无出兵参与东钦皇族夺嫡的例子。”
沈庭央道:“可领兵的人选,都在此处了。”
林勋环顾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