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和李家正面刚划不来。”
姜山面不改色地对看热闹的吃瓜路人们说:“乡亲们,你们都知道我素来好脾气,哪怕是城西的地痞流氓找我麻烦,我也是先礼后兵,从未瞧不起人过,是也不是?”
吃瓜路人们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可今日情形却容不得我跟李家恶奴绕弯子,实在是人命关天,我生怕迟了便要来不及救命。”姜山向诸位拱了拱手,长叹一口气,“蒋家大娘平日里待人真诚热心,可如今,她却被李家恶奴强行抓进了府里,要害她性命。”
“你、你胡说!”门房强硬地反驳,眼神里却满是无法遮掩的慌张。
“蒋大娘的儿子告诉我他亲眼所见,难道你要说这是他在信口开河吗?!”
姜山的控诉让众人哗然。
蒋家的悲惨事迹众所周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母慈子孝。
平日身体孱弱的蒋二性
格温顺,但碰上和他娘相关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是以大家决计不会怀疑蒋二的孝心。
“你胡说!堂堂李家为何要对一个村妇下杀手,你休要污蔑!”
“我想也是如此,毕竟李家在蜀郡只手遮天,若真要对付一介村妇不过举手投足间,何必做得如此难看。”姜山突然来了个转折,斩钉截铁道,“所以定是李家恶奴打着家主的招牌作恶多端!”
虽然话还未说完,但姜山那看死人般的眼神却让门房胆寒不已。
一时之间,那门房只觉得背后冰冷一片,竟是在深秋里,瞬间被汗水浸透了衣服。
城中人皆知姜山以一敌百救父兄于水火中,可姜山平日里随和温柔,大家总是忘记了她还是个不亚于父的猛将。
“不……”
“你开不开门?”虽是疑问,但压迫感却让人无法拒绝。
“可——”
正当门房神色有所松动时,李家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妙龄少女,对方身形如弱柳扶风,肤色惨白,仿佛姜山稍微喘口大气,就能把她给吹飞一般。
“何人在外喧闹?”那病容少女观察了四周,竟径直朝姜山走了过来,微微屈膝行礼,“原来是姜大小姐,不知有何贵干,竟要如此苛待我家的下人。”
姜山顿时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女。
李家子嗣并不丰厚,妻妾拼死拼活怀孕,生的却都是女儿,每一代几乎都只有一个男丁继承香火。而这一代,更是连唯一的嗣子都因病暴毙。
眼看着,李家的接班人便要落到其中一位小姐将来的上门夫婿手上了。
姜山问:“你家的?可这门房刚才说了,李家管事的人都不在。你似乎是管不了这事吧?”
似乎是戳中了对方的痛脚,病容少女的脸色越发苍白了:“是李家御下不严,但就算如此,也轮不到太守府的人来操心吧?”
看来,这位不知排行第几的小姐对身份一事很是执着。
她随口一试,竟然就试了出来,运气不错。
有了突破口,姜山言行之间更为放松了:“既然你不自报姓名,那么我便当你是李家的丫鬟。现下有人报了官说你们草菅人命,我便要押你们回去审问——”
“你敢!”病容少女一急,猛地咳嗽起来,“……我是李家的七小姐,李贞,不是什么丫鬟。”
姜山打量了她身上尺寸不合,甚至还洗得发白的衣服。
这话着实是没什么说服力。
“七小姐?不就是爬床丫鬟的女儿吗?”
“就是啊,趁着主子刚过世就爬了老爷床的大丫鬟……”人群中有嘴碎的吐槽道。
李贞被众人看得心虚,手不由得攥紧了袖子,却仍是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