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四日了。”丹朱忧心忡忡地说,“三少爷将附近的名医都请了个遍,都瞧不出小姐的身子出了什么毛病。要是小姐再不醒,奴婢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着,丹朱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别难过,瞧,我这不是醒了吗。”
丹朱的反应让姜山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除了这具身体的家人外,连侍女也会这么情真意切地为自己担忧。
丹朱一愣,连忙用衣袖擦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小姐定是还要休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姜山还是头一次听丹朱说起自己进府之前的事,一时语滞,不知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安慰。
“不,都睡了这好几天了,怎么还睡得着。我昏睡的这几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同我说。”
“这几日老爷和三少爷每日都很晚才回来,听说是去清理内奸了。夫人也因为前几日主理府内的事情,累得卧床休息了,不过大夫瞧了,说只是老毛病,小姐不用担心。”
姜山点了点头,“那城里的百姓……”
“城中没有出大乱子。不过小姐那日和荀大人一道救了老爷和三少爷回来,城中很快便传开了。现在,人们都夸小姐英勇忠孝,要给小姐立碑纪念呢。”
姜山头皮发麻,在现代除非是道德楷模或是烈士,一般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大可不必,我只是做了我应做之事。”
“三少爷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什么了?”
丹朱犹豫了片刻,说:“三少爷说,若是这也要立碑,怕是姜家的碑都能密成林子了。”
倒是姜炎说得出来的话。
这个三哥放
现代正是叛逆的年纪,若是没人说什么,他自然兄友弟恭,掏心掏肺对你好。可一旦有人在他面前夸别人,他的自尊心便受不得了。
在姜家,姜山学武的天赋最高,姜炎就是最低,不管他怎么苦练也赶不上姜山。
而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姜炎输给两个兄长也就算了,偏偏还输给了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妹,这也难怪姜炎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嘴上便宜也不让步。
“三哥说得不错。”姜山瞥了眼皱眉的丹朱,轻笑道,“怎么,你还不开心?”
“小姐!”丹朱手上动作停了,冻得冰凉的指节不小心划过姜山的脸颊,“奴婢自知没有这个身份去说道三少爷。但奴婢真为小姐觉得不公平。这些日子里,小姐日日刻苦习武,闲暇之时还去街市听取民众的苦恼,打抱不平。三少爷要是做得有小姐半分认真努力,立碑自然也有三少爷一份——”
“丹朱!”姜山打断了丹朱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立不立碑我并不在意,你也不必替我抱不平。不过是口舌之快,让三哥一个便宜也无大碍。”
丹朱放下了手里的帕子,说道:“奴婢出身贫寒,当初又逢饥荒,若非小姐令人将我救了下来做侍女,怕是奴婢早成了别人肚子里的吃食了。说奴婢逾越也罢,但奴婢就是见不得小姐受委屈。”
“这世道如此,你要是眼界一直这么小,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怄死了。”
姜山反倒是笑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在烛光下仍不掩国色,丹朱竟有些看呆了。
“听你这么说,不也都是坏事。至少,百姓们都还记得我的好,这便足够了。不管是谁做了好事,总归都算在太守府头上,能帮上爹的忙我便满足了。”
这话倒不是作假,姜山在现代职场上也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憋屈,起初也会气得吃不下饭,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笑而过。
反正职场现实,不管谁占了一时便宜,留到最后的必然是有真本领的人——比如,她这样的。
“对了,荀公子怎么样了,他还好么?”
“荀公子休息了一日便被老爷叫去议事了。此番小姐和荀公子一道救人,军中的将领很是感激荀公子,还专程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