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并不是你自己术式。真是令人感到无比好奇，爱丽丝究竟是如何在这短短一分钟里学会了一切？”

【一·分·钟】

在这整整一大段话里，这三个字忽然间以势不可挡压力迅速突破重围，直抵心头。

以及——

“五条老师可以看穿别人术式吗，术式构成，甚至是什么时候领会到？”

落针可闻。

五条悟忽然间扳过我脸仔细观看，苍蓝眼眸里蕴含着浓厚求知欲与好奇心，甚至带着隐秘，又察觉到什么另类兴奋。

他又发现了什么。

就如同我从他谈话里察觉出问题，刚刚我提问题同样也给了他提示与启发。

信息差似乎产生了预料之外偏差。

「我忽然间发现，我对于五条悟自身术式、技能并不是十分了解，就像是一层薄雾覆盖在上面。」

系统沉思：「薄雾覆盖在上面……这种形容，你意思是……？」

「说起来，我在第一次等价交换『15分钟未来记忆』时，支付是我漫长生命里随机琐碎15分钟记忆。」

「现在看来，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

系统：「或许，你失去15分钟记忆里，恰好包含五条悟个人情报。比如，他曾经有告诉过你——他能力，他术式，他领域，他究竟能做到什么。」

「但是最开始保持完整记忆我，依然还是选择在五条悟面前完成了『等价交换术式』，也就是说，当时我判断，这些并不能构成决定性威胁。」

但是。

现在我向夏油杰学会术式，却无意间暴露了非常致命东西。

以及，极度被压缩真实时间，21:00—21:01分。

即使不断压缩时间，创造新体验未来术式，但是现实世界里时间还是过去了1分钟。

【真正1分钟，五条悟绝不会忘记一分钟。】

这致命1分钟真实时间，究竟可以让他察觉到何种程度真相？

“啊。看来爱丽丝你也意识到了。”

五条悟即使将我圈在怀里，依然可以用俯视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散漫地说出让人心惊肉跳话：“对于拥有无限下术式我，时间是个很敏感东西。即使是5秒钟，也可以让我记住很久。”

【5秒钟。】

每一次完成体验未来术式，再次回到正常时间线，确现实里真正时间会过去5秒。

不过后来因为精神渐渐疲惫，随着停滞在未来时间缩短，后面有时便会是2秒、3秒甚至1秒。

——所有秒数叠加起来，就是真实1分钟时间。

“还有一点，爱丽丝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他又愉悦地问道。

输啊。

这是我最讨厌字，没有之一。

“………”

这个问题根本不能接茬。

否则，不是变相承认了许多东西吗。

更何况，我认为这一局最坏也就是和局或者死局，输话还远远不至于。

五条悟倒也不介意，他兀自笑着，蓝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灰，或者也可以说是某种更为深暗东西。

“我啊，即使是战斗中，也有一直在观察着爱丽丝酱哦。”

“不对，观察不太好听，听起来像是在做什么实验一样。更加准确地说，应该是注视。嗯，没错，我一直有在注视着爱丽丝哦。”

“与其说这种黏腻行为是爱情，不如说是人类本能？真是可怕呢，我看着你，只觉得周围一切，都令人索然无味。”

“每5秒钟，你都会有一些令人吃惊改变。而那些改变，恰恰是5秒钟根本做不到事情。”

“给我感觉就是，我们仿佛被空间割裂开，并不在一个世界里哦？”

...

这家伙…一脸笑意地说出了很多令人吃惊话语呢。

但是。

他果然并不清楚【等价交换】术式。

经由系统商城出品物品，终究不会被轻易看穿。

但是假设五条悟拥有可以看穿其他术式能力，那么失去【五条悟拥有可以看穿其他术式能力】记·忆我，就会在这个节点毫不设防地去学习别人术式。

而没有完整学会我，在回到正确时间线里5秒钟——

便恰好会被五条悟所洞察。

就像是升级一样，每一次五秒钟，都有着非常奇妙改变。

【等价交换啊，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东西呢。通过复杂计算，拿走了因果律里最为关键记忆。】

【玩弄规则人，终会被规则所戏弄么。】

【并非是戏剧化巧合，而是系统模拟运作好精准计算。】

啧，被摆了一道。

“所以，究竟是怎么做到呢。”五条悟悠悠地感叹着。

“爱丽丝酱这种为了目标坚持不懈，不择手段样子，其实我并不讨厌哦。相反，还觉得蛮可爱？恋爱滤镜什么还真是可怕啊——”

“只是，我也是真非常好奇，那最初5秒钟究发生了什么呢。”

最·初··5·秒·钟。

6月2日晚21:00:00—21:00:05

——即，我没有学习夏油术式，拿槍射击他5秒钟。

“…………”

这种时候，说什么似乎都会有问题。

现在他，也只是在通过正常世界里5秒钟，来试图倒推出更多真相，根本没有实际记忆与证据。

“虽然狼人杀里话多会很容易暴露，但是不说话，同样也有被投票风险哦～”五条悟近乎于慵懒地发表了狼人杀投票言论，把威胁念出了独特缱绻意味。

所以，就——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嘛。

我开始装成平民，淡定发言：“五条老师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在天马行空地进行猜测。”

这场对局根本就没有警长哦。

因为，那5秒钟记忆已经变成了过去式，而你，永远也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但我也确实是小看了你。

【被游戏世界认为，仅凭5秒钟就可以洞察到许多真相平民男人。】

真是小看了你啊。

不过，我也想到了破冰办法。

现在局面，就如同国际象棋里「绝世残局」。

就算此刻我可以立刻结束【等价交换｜体验未来术式】，回到正常时间线，依然不能改变恶劣大趋势环境。

因为五条悟那家伙将会依然拥有着，他那该死1·分·钟·记·忆。

所以，只能用我手持【未来15分钟记忆】去等价交换「抹消」他【1分钟记忆】。

这样便是真正两相抵消，没有人会记得这一切。

——等同于，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此，勉强算作和局？或者是我讨厌死局。

那么下一步，就是如何离开这里。

虽然是迟早事情，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剧本结局，也就没有必要再耗费在这里了。

更何况……

这里也确实变得越来越怪了，有些莫名烦躁。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我心平气和地看向那只白毛，希望此人尽早回头是岸。

却没想到，他听后竟然露出了兴致勃勃神情，指腹摩挲下颚，点头：“好主意。”

吗。

神经病。

算我没问。

“既然这样，那我单方面宣布我们分手。”

也不是一定非要靠你离开。

逐渐适应这里后，脑内时间已经重新开始跳跃，现在距离回到正常时间线仅剩下30秒时间。

既然这段记忆注定会消失掉，为什么不在最后时刻大鹏展翅下呢。

“哦？分手？”五条悟咀嚼这两个字，尾音无端带了点危险意味。

「没错，分手吧，因为你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