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自也能瞧明白宋太医的意思,便是宋太医不说,她也必不能再让四爷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当着下头人不方便说话,年甜恬叫苏培盛送一送宋太医去,也不留旁的伺候,亲自端着药碗坐在榻沿儿,待吹凉些再一勺一勺的给四爷喂下。
“我就不该叫爷自个儿看着处置他们去。”
年甜恬捏着勺子搅着汤药,只看着四爷略有些病恹恹的脸色,心中便有些止不住自责。
心说自己也是糊涂了,只顾着自个儿生气难受去了,却忘了四爷的身子,明知道四爷不能动气,还叫人处置额勒登和珍珠,这二人能搅乌拉那拉氏这么理直气壮地算计,那定不是什么全然清白的人,天晓得瞒着人做了什么错事呢。
她同珍珠的关系,自也像是四爷同额勒登一般,且都有自幼相伴的情谊,瞧着人犯了错,四爷心中的气恼和难受定也不比她少到哪儿去,四爷今儿犯病的责任有她的一半儿呢。
四爷微微坐起来靠着迎枕,抬手轻轻拍了拍小格格的膝盖算作安慰:“怨不得你,今儿即便不是爷亲自处置他们这事儿,只听下头人说也是要气不轻的。”
“额勒登和珍珠大胆妄为,是咱们平日里惯得太过了,以至于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着实该死,爷原还想着这么些年他们有功劳亦是有苦劳,若赐了死,难免无情些,可他们的所作所为便也不由得爷不无情了。”
四爷说话都是用气音说的,身子不舒坦得紧,且弄得他连正常说话都费劲得厉害,且别看四爷这会子情绪是缓过来了,可到底还是含着气的,只一说到那二人的胆大妄为,四爷的面色唇色便也跟着极为不好看。
年甜恬见状,哪儿还能再许四爷开口了,忙舀了一勺的药递到四爷的唇边儿去,可不敢再叫人说了,越说越恼呢。
“爷莫说了,刚刚宋太医给你看诊的时候我且都听苏公公说过了的,要说气我心里亦不是没有,只是不管旁人如何做,爷信我我便知足了,我这个苦主都不气了的,爷也不要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