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扯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大声叫道:“船家欲往何处?”
这船夫约摸三十来岁,黑面无须,身材瘦削但嗓门同样不小。
“小人这船是专往山阴县的,不过只要小郎君舍得使钱,这镜湖无论何处都可去得。”
“正是要去山阴,船家,我等共有二十多人,不知你这小船能不能装得下?”
“便是再多几人也装得下,小郎君,这湖上的船比小人这条大的,就只有贵人们游玩的画船了。”
说话声中,白蓬船已经摇到近前,蔡恒和众家丁簇拥着韩端跳上船来,那船夫“嘿嘿”一笑道:“我道是谁带这多人出行,却原来是韩家小郎君。”
韩端好奇地问道:“船家如何会识得我?”
“小人家住赤圩,离石塘只有二十来里,因而识得郎君。”
韩端恍然道:“原来如此。”
“郎君这是要去山阴看望大娘子吧?”
“正是。”
韩端点了点头,然后箕坐于白蓬船中的竹席之上,悠然地看着荡漾的湖水,他的眼神有点迷离,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
那个从未谋面,只存留于记忆中的阿姊,为什么会给他如此亲切的感觉呢?
…………
八百里镜湖湖面广阔,湖水无风自波,舟行湖上,山川映发,如入镜画。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镜湖鲈鱼最为鲜美之时,湖上除了来来往往专门运送行人的带蓬客船外,更多的是捕捞鲈鱼的无蓬小渔舟以及采莲的简陋莲船。
“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韩端对怕羞的采莲女没有兴趣,却远远看着渔人们捕捞上来的鲈鱼两眼发光。
早上那碗鲫鱼羹只是垫了个底,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他的肚子又饿得“咕咕”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