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我想自己学着打理庶务。”城外庄子上,图恩跪坐在郗道茂身边轻声请求。
“你只需做一无忧小娘子,万事有阿母呢。”郗道茂摸着女儿的包包头,满腔慈爱。
图恩不说话,她如今只有五岁,虚岁算七岁,再怎么虚高也不能突然之间长成大人啊。小孩子没人权,怎么才能从母亲手里抠出财政自由,这是某些十八岁人士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见女儿沉默,郗道茂反而想得多了,“你可是不安?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了,放心,有阿母在呢。”
图恩灵机一动,顺着郗道茂的思路往下编:“憨吃憨玩有什么趣味,活着总要活个明白。”
郗道茂轻轻一叹:“由着你吧。阿母先把你受的馈赠分出来,自己打理着,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是,多谢阿母。”
郗恢来别庄探望,正巧看家外甥女忙碌庶务,皱眉道:“阿姐怎让幺娘操劳?”
“她与旁人不同。幺娘心思敏感,手中没有东西,心中不安。此次她处处得体,点醒我和子敬,大家都当她有大才。再有大才也不过幼童,哪有表面上那样安定。”郗道茂把当日图恩请求掌管部分庶务的事情说了,叹道:“请求的时候不撒娇,我不应也只清淡一句,我应了并无喜色。幺娘的身体令她不能开怀大笑、失声痛哭,如今顺她意,便是免她忧。”
“阿姐放心,所谓异人,必有异于常人之处。我这外甥女日后怕不又是一个谢道韫,不用拿平常小娘子的规矩约束她。”
“等她败光了自己的嫁妆,你这做舅舅的再来说这话吧。”郗道茂轻笑。
两人正在笑谈,女婢进来禀告:“王家小郎君来了。”
“说我有客,不必过来问安了,直接引到小娘子那边去。”郗道茂头也不抬吩咐。
“谁来了?阿姐还与王家有联系,是哪个侄儿?”
“一个旁支小郎,名为惜。过继给第一代睢陵公五子为嗣孙,与幺娘投缘。小郎精通医理,前些日子,在白鹤观救幺娘有他一份。”郗道茂简要介绍了情况,“自第一日搬到庄子上就来探望幺娘,如今日日都来,我看他与幺娘投契,便不深管。不是你这做舅舅说的吗?幺娘不同于常人。”
王怜花从善如流跟着女婢进了图恩了院子,图恩也早早遣人等着,双方交接顺畅,到了图恩院中,两人在书桌前说事情,去病、延年、药师几位婢女退到廊下,趁着日光好做针线,又能看见小娘子。王小郎君与小娘子只说些书画上的事情,她们都习惯了。
“如何?事情定了没有?”一清场,图恩就忍不住问道。
“都办好了,求了一个县令的官职,在益州遂宁郡晋兴县。”王怜花从怀中掏出简易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