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看见沈青临摇摇头,忍着满屋的腥气说道:“我查。”
床榻上的人呕完了梗在喉头的污血,脸色好了几分,只不过还是有几分苍白。他双手颤抖着擦干净嘴角的血,随后双手撑在床榻上轻轻喘了几口气,安静地坐在床头。
见他不再乱扑腾,沈青临越过地上那瘫血,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问道:“你是不是被人虐待过一段时间?”说完他顿了顿,随后道:“是就点头。”
而床榻上的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人声下意识一颤,四肢健全的男人,此时像一只惊弓之鸟,稍微一个动静就能让他惊吓半天。随后他顿了顿,以微弱的弧度点了点头。
见他配合,季长柯两个人也舒了口气,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周遭都是静悄悄的,万家灯火,其他的阁派早早到了宵禁时间,只剩青峦阁陷入了凝重的气氛。
沈青临看着床榻上的人,静了一会儿后问道:“想让我们帮你吗?”
听到这句话,床榻上的人没有像之前那般犹豫,而是连忙点点头。虽然他现在眼睛被剜走,但其他人都能够看到他眼里宛若见到救星般的光芒。
见他点
头,沈青临也不打算兜圈子。他拿着刚泡好的热茶轻轻喝了几口,身子前倾道:“那你说,你是钟庆州吗?要我们帮你就要说实话,你要是说谎,我能看出来。”
此时的钟庆州已经是穷途末路,唯一的出路便是沈青临。可是他无论是不是钟庆州,他身为双华门事件的主角,沈青临就不得不多几个心眼,如果眼前的人仍有所保留或是说谎,那么又会搅乱整桩事件的调查。
沈青临随口唬的几句话,却被眼前的人听进了心里,随后点点头。
“你是钟庆州?”季长柯在旁边确认。
钟庆州紧接着点头,像是害怕几人不相信他的身份,喉腔里呜咽着,极力想要证实自己。
“......”季长柯觉得之前查的都已然功亏一篑,因为他直接将那死在楚敬门的尸体认作了钟庆州本人,于是他继续问道:“那死在楚敬门的那个是?”
说到这个,钟庆州显的有几分激动,全然忘记了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一张断了舌头的嘴嘶哑着发声,涎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在嘴角,看上去让人恶寒。
沈青临有几分不忍看,转过身拿出纸笔,钟庆州虽然失明,但写个名字应该不成问题。他将纸笔放在对方面前,并不打算手把手教着他握笔,“你面前有纸笔,把名字写上去。”
而钟庆州闻言连忙在榻上摸了半晌,随后颤颤巍巍地拿起一只毛笔,一手按纸一手握笔,还没开始写就把一张白净的纸摸得乌七八糟。
他十分困难的执起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随后将笔甩在一边。季长柯见状从榻上拿起那张纸的一角,上面的字迹还算工整,只不过因为看不见,两个字写得合在了一起,不过仔细辨认,依旧能够看出上面写的什么——
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