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鸾倒是面无表情,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戚连珩为了救程月柔,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许多,与之发生肌肤之亲,顺理成章。
戚连珩抬头,望向了众多的来人,喉咙里扎了一根刺似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月柔算计了他。
戚连珩最终看向了程月鸾,却见她脸上平静无波,不知道是气得将情绪内藏在心中,还是……还是……
他抿了抿嘴角,拉开了程月柔挂在他脖子上的手。
包氏冲过去,一把抱住程月柔,捧着她的脸,哭道:“月柔,你怎样了,要不要紧。”
程月柔埋头在包氏怀里哭,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众人可以想象,方才二人在水中热络相贴的样子。
从前不管程月柔怎么和戚连珩纠缠,究竟只是嘴上功夫,如今可是实实在在有了肌肤之亲。
程月柔的清白,没有了。
包氏搂着程月柔低泣,程月柔掐了包氏一把。
包氏会意,望着戚连珩道:“世子爷,你可要给月柔一个交代啊!”
这事儿,是揭不过去了。
戚连珩攥着拳头站起来,凝视着面前的看客,他喉结滚动着,堵了一喉管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要说什么?
他说是为了救程月鸾,却救错了人?
可木已成舟,事实就是他救了程月柔。
又一次,他又一次陷入被逼着的境地。
他活得日子不长,可好似,从未自主选择过什么。
家人让他学文,他便学文,家人让他学武,他便学武。
他的人生,他的命运,不是老天,也不是他自己,而是身边的人,通通替他安排好了。
戚连珩迈着步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花园。
老夫人气短,已是半晕,戴妈妈将人扶了回去。
程月鸾留下来善后,她叫人打发走了包氏与程月柔,又安抚了宾客,才回朝云院。
戚连珩洗漱过,换了一身衣服,戴妈妈就来了,请他去宁叟堂。
他声音喑哑地问:“老夫人如何?”
戴妈妈叹了口气,道:“请了大夫来看了,尚好,一会子,世子爷莫要再气老夫人了,千万顺着老夫人。她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若再恼了,怕要发脑卒中。”
戚连珩点了点头,他朝上房望了一眼,房门紧闭,程月鸾没有露面。
他知道,今日肯定伤了她的心。
戚连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宁叟堂的,他去的时候,老夫人将左右屏退,只留了戴妈妈。
他跪下道:“祖母。”
老夫人抄着手边的茶杯便直直砸了过去。
戚连珩没有躲,茶杯就落在他的额头上,见了血,他就这样受着,也没有管。
老夫人又怒又气又心疼,无奈地锤了锤桌子,冷冷道:“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