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样的糕点糊弄他,还有什么不服的?
程月柔冷着脸说:“姐姐,今天是我赢了!”
程月鸾淡扫她一眼,说:“我已承认我输了。”
程月柔不解,很快想到程月鸾恐怕不按常理出牌,紧张地质问:“你不会想言而无信吧!姐姐,你可是戚家当家主母,你就这样信口齿黄吗?你若不想比,何不一早跟五郎说清楚,要这样愚弄我和他!你以为他是小孩子,他说的话,便不重要了吗?”
戚连安心里涩涩的。
下人们打起眉眼官司。
输便输了,若大太太借着身份要耍赖,有些落了下乘。
也有丫鬟就偏僻自家主子的,那程月柔也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假千金,叫大太太欺负欺负怎么了!
不是这样的道理,太太欺负程二没什么,何必连带着欺负五爷。
程月鸾在波涛暗涌的时刻,揭开了食盒的第二层,拿出里面带盖的小碗,给戚连安。
“这是什么?”戚连安揭开盖子,透明的一碗粘稠东西,闻着香香甜甜,他想喝一口,程月鸾拦住了他,说:“尝一丁点就行。”
戚连安尝了一点,“咦……这味道,怎与月柔姐姐做的糕点味道有些像。”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程月鸾睨一眼程月柔,同戚连安解释:“我给你做的软香糕,用的是代白糖,而不是用程家‘百香斋’里勾兑出来的糖水。”
程月柔捏着帕子说:“这不过是做糕点常用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的!”
承平伯府开的百香斋里卖的糕点,都是这么做的,提味儿效果很好。
程月鸾一笑:“自然可以。”
她继续跟戚连安说:“我手艺的确不如程月柔,但我如果加上这种糖水做一道你没吃过的、出新意的我老家平城那边的糕点,未必没有胜算。”
戚连安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做?”
程月鸾语气不疾不徐地说:“你天生热体,哪怕寒冬天,睡觉都要出汗,全靠吃药中和着体内旺火。‘百香斋’勾出来的糖水,加了一道与你药性相冲的东西。且这糖水,也并不是什么对身体很好的东西。虽吃一次,并无大碍,但我既知道了,若为求赢,明知故做,总觉得对你一个孩子多了些算计,心里过意不去。这软香糕清热去火的,对你百利无一害。反正都是要输的,就做这个给你吃吧。”
戚连安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圈儿。
大太太这话的意思是,她一不愿意伤害他的身子,二不愿算计他,是这个意思……吧?
大太太嘴上说着他是个孩子,可心里压根没将他当个不懂事的孩子看,而是当个大人在看。
思及此处,他心里阴霾一扫而空,再看那软香糕,都觉得顺眼了。
程月柔脸色一白,反问程月鸾:“你既这么说,何必还将糖水带来?”
程月鸾斜程月柔一眼,道:“我不算计他,也不容得别人对他动心思。”
程月柔慌了,看着戚连安道:“五郎,我、我并不知道你体热吃的药……”
戚连安也没责怪程月柔,他说:“月柔姐姐,今天还是你赢。”
程月柔忍不住松了口气。
戚连安盯着程月柔瞬间放松的神态,脑海里骤然又飘起“算计”二字。
戚连安下了凳子,同程月柔说:“月柔姐姐,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让人把药送到你府上。”
程月柔冲他福了福身子,道:“五郎,那我就走了。”
程月柔领着丫鬟,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威国公府。
厅里的丫鬟们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程二姑娘怎么赢得那么让人不爽快呢!
程月鸾也没再多说什么,叫乐莺随她回朝云院,乐莺撇嘴去收拾食盒。
戚连安却道:“不收拾了,给我留着。”
乐莺不解,软香糕又没有耐糕好吃,五爷留了干什么?
程月鸾却只是道:“留下吧。”
说罢,便领着乐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