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需要他。”
安荔浓突然就笑了,笑容讽刺,语气嘲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保住他?”安荔浓眼里是明晃晃的鄙视,“保不住?”
“不。不是保不住,也不是护不住,而是你们觉得自己更重要。他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回来,贡献了那么多那么多......”
“他很重要?呵呵。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吗?他在扫大街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在饿肚子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他穿不暖的时候,你们......”安荔浓眼泪刷刷的落,一滴一滴的砸在安呈的坟前,“他冷死在街头没有人收尸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他很重要?呵呵。他就是这么的重要?”
“不要说你们没有办法?”安荔浓是真的很气愤,“不敢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助他,凭着你们的本事,暗中偷偷的帮一把,应该不难吧?为什么没有人帮他?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作践他?为什么大家都想要打断他的脊梁敲碎他的膝盖?”
“为什么?既然他这么重要,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一把?拉他一下?”
“他一次次被找麻烦,一次次被骂被打,一次次的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享受着他带来的成果,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践踏成泥......现在,你们竟然说他很重要?说需要他?”
“不觉得可笑?不觉得讽刺?”
“放屁?需要?呵呵。需要他扫大街?”
安荔浓满脸泪水的指着面前的坟墓,“他就在这里,躺在这里。别说棺材,连一张席子都没有。”
“这么些年,大家一边享受着他的研究成果,一边骂他,一边作践他。”安荔浓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满目恨意。
如果用心,如果有心,怎么可能保不住一个人?
安荔浓本想好好说话的,但这人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一下就戳中了安荔浓的神经线,爆发小宇宙,直接哭骂起来。
“如果安呈还活着,他会不会当初选择回来?”
“他明明可以活得更好。”
安荔浓盯着冷锋和赵老看,“现在,他死了,死得凄凄惨惨。你们竟然说他很重要,需要他?”安荔浓瞪着眼怒吼,“早干什么去了?”
连小安荔浓都能帮助安呈,其他人不能?
不。
是不敢。
怕连累自己。
怕招惹麻烦。
冷锋眼眶通红,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安荔浓说得对,他们不敢,他们怕事,连年幼的小安荔浓都不如。
安荔浓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激动了。”
鞠躬。
“对不起。我道歉。”安荔浓知道世道不允许她任性,“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
安荔浓擦擦眼泪,“老师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死,他以为自己能坚强的等到黎明。”
但可惜,他死在了雪花飘飞的冬天里。
赵老深深的看着安荔浓,目光复杂,“他,教了你什么?”
安荔浓笑得天真娇憨,“赵爷爷,你觉得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能学什么?”学习拼音还是偏旁部首?
“啊,不好意思,我能叫你赵爷爷吗?”安荔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眨巴一下眼睛,好像刚刚的哭骂不曾发生过。
赵老笑了,“这一点倒是比安呈要强。”如果安呈也如此的能屈能伸,也不至于......哎。人已经不在了,说再多也没有用。
安荔浓瞬间打狗随棍上,“谢谢夸奖。”
赵老看看安呈的坟,再看向安荔浓,“我看过你的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