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前提建立在陆小凤不知道其中内情,比如霍休的秘密身份,比如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有其他被当做计划某一环而被利用的人。
陆小凤虽然不是什么洞若观火生而知之的天才,但是辛渺的鸟儿们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帮助。
谁也想不到天上飞的鸟儿会成为别人的耳目,但是这也不是不可实现的。
陆小凤突然某一天脑子里蹦出来的奇思妙想,这个想法落实于花满楼的亲和力和作为酬劳的各种豆子炒米。
能来送信的信使都是听得懂人话的小妖,虽然不一定能说话,但是城里有许多养八哥鹦鹉的人,他们估计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家的鸟笼子会在半夜打开了,精心饲养的小鸟儿都飞走了。
这些小鸟妖负责带着学舌的八哥鹦鹉去窃听,再给花满楼把这些秘密统统带回来。
小鸟妖就此开启赚两份粮的路子,还无师自通的玩起了外包。
所以所有人都不知道,花满楼整天待在困住他的院子里怡然自得的养花又养鸟,陆小凤天天买几大包鸟食回去,似乎没有认真办事,但又总能奇迹般的未卜先知。
而现在,陆小凤没有这个耐心和他们虚与委蛇,打算来个釜底抽薪,然后抽身离开。
花满楼轻笑,听见屋外鸟雀清吟,淡淡道:“早知就让你和楚兄多学两手了。”
又等了两日,新衣制成穿上身,薄裙窄衣,是很适合夏日穿着的,但辛渺的心情却随着一日比一日酷烈的阳光而焦躁起来。
高台上站着,一阵阵温热的风从远处海面上刮来,空气中的热度和湿度都到了一个让人情不自禁让人怠惰的程度,身体就像是在湿热的空气中泡软了,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三个姑娘都更喜欢在船上待着,因此把船开到附近,偶尔还去打渔。
辛渺居高却不能远眺,但她还是想在上面站一站,等消息。
她心不在焉的往陶钵里注水,听着檐下叮叮当当的铃声,似乎也变得不清脆了,也变得湿湿黏黏的。
塔上的鸟窝里有几只幼鸟,此刻也在酷热中休憩,偶尔发出细微的鸣叫。
辛渺心烦意乱地坐在藤椅上,心中仿佛有些隐隐的不安。
天气太热了,失去视觉之后其他感官更敏感,如果不待在空调房里,皮肤上总是黏着不清爽的汗,就算静静坐着,额上也会沁出细汗,无端燥热。
或许这不安的由来就是天气。
辛渺往藤椅上一靠,实在想不清为什么还没有红红的消息,他们离得很近了,红红鼻子灵,应该知道她来了,但是现在也没出现,是出了什么事么?
辛渺闭上眼,在浮躁的空气中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白日里睡觉容易发梦,辛渺这就做了一个,但她在梦中也知道自己是在浅眠做梦,所以当熟悉的现代情景出现时,她不由得感觉到一阵亲切的怀念。
梦境纷乱,她一会儿在高中,一会儿又在大学,还梦见自己在出租房里看着窗外的大雪写作业,奶奶坐在她身旁给她剥橘子。炉子里的热水咕噜噜的滚着,在狭窄的小屋里升腾出一阵雾气,“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路,可不能指望别人,得自己立得住才是真的。”中气十足的教诲落在耳朵里,辛渺目不转睛的看着奶奶皱纹横生的脸,笑着点头。
然后她又穿着校服站在了公司门口,盯着走廊上的表。
时间显示的是八点五十几分,辛渺一阵紧张,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要抓紧时间打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