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
林然重重叹一口气,沧桑点烟:“我原来也不信,直到我亲眼见识到修士物种多样性。”
连温绪那样都能混成大佬,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晏凌看着她满脸郁闷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他总觉得她很成熟,她向他笑一笑他心里便安稳,甚至心底会偶尔不自觉地依赖她,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还这样小,脸小小,容貌那样精致秀气,即使是唉声叹气时候,眉眼也像是带着笑,是天生温柔。
怎么可以这样柔软啊。
他手指动了动,想像以往那样克制,可却莫名想起刚才温绪在她身边低笑样子。
回想那个男人几乎快碰到她那只手、路过他时那个看似浅淡实则满是幽谲凉意眼神…晏凌像是被什么莫名情绪蛊惑,终究没有忍住那股冲动,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林然:“…?”
被自己看着长大小孩子揉头发,林奶奶心情有点复杂。
“你别担心。”
触手发丝和他想象中一样细软,晏凌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声音轻轻,轻得叫任何人听了都会怀疑这还是不是万仞剑阁冷凝凌厉君子剑:“便是他真是什么妖邪夺舍而来,也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们。”
林然微妙羞耻感顿时被浓浓欣慰取代。
小青苗长大了,长成挺拔苍翠大树了,都要为她们遮风挡雨了,她这颗老父亲心又可以了。
林然笑弯了眼:“我信师兄,师兄是最棒。”
她笑起来总是特别真诚,明亮眸子里清晰倒映着他身影,好看得不像话。
晏凌耳尖一点点红了起来,长长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他垂着眼,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晏师兄!谁看见晏师兄了?”
那边隐约传来嘈杂声,晏凌悚然一惊,仿佛骤从一场大梦中惊醒,连忙收回手退后几步,手心微蜷着背在身后,犯竟了错孩子似,略有些仓惶忐忑看着她。
他会给她带来麻烦,他不应该、不应该再靠近她…
林然一脸茫然。
这怎么了,不是刚还在意气风发说要保护老父亲话题吗,怎么突然就变像被欺负了小可怜似。
她懵逼看着晏凌,晏凌被她这么直直地看着,脸倏然红了起来。
“我…我把你头发摸乱了。”
他垂着眼不敢看她,捏着龙渊剑手指不自在地蹭了两下,声音低低:“…对不起。”
林然还当是什么事,这也值得道歉,大师兄也太认真了吧。
她随便撸了下头发,安慰他:“没事儿,我头发一直就这么比较乱…你看我这还有几根头发死活翘着呢,要不是怕自己给剪秃,我都想着什么时候给它剪了。”
晏凌下意识看去,就看见她头顶,一片被压平柔顺长发中,几缕倔强碎发炯炯挺立着。
“我太难了。”林然捂着头,表情悲愤:“原来都不这样。”
原来她头发好好,阿辛隔三差五给做黑芝麻吃,给她养得可柔顺可漂亮了,结果来了云天秘境,今天火焰山明天疾风谷,洗剪吹烫一条龙,给她一头直发都烫成自来卷了。
林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愤,她想回家了,她想吃阿辛做枸杞黑芝麻,想要师父温柔耐心给剪头,想去她那没有蛇精病出没后山大桃树上美美睡一大觉。
晏凌看着她恨不得当场自闭成一团样子,都没意识到自己唇角又弯了起来。
“不用剪。”
林然忽然听见轻得几乎幻听余音:“…很可爱。”
…呃,什么?
“恭喜你突破筑基巅峰。”
林然抬起头,晏凌已经翩然转身,只留给她一个高瘦挺拔背影,伴随着重新又疏淡下来一句:“我先走了,马上就要启程下深峡,这些日子,师妹好好休息。”
“好!知道啦,师兄再见。”
林然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看着他背影离开,转身轻巧跃上树,躺在树杈间,听见遥遥嘈杂声,侧头看去,隔着茂密枝杈,隐约看见深峡那边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抓紧每分每秒寻找机缘。
大家都在努力啊……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奋斗呢。
林然用力闭了闭眼,半响,艰难摸出那本《血狱魔尊》。
她安慰自己,不过就是龙傲天嘛,她看得还少吗?她连真人版都看过那么多,她有什么怕?!
林然心绪稍稍平静,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缓缓翻开一页…
“他那双狂肆幽深宛若星夜苍穹眼睛射|出璀璨寒光,声音低沉:女人,你在玩火。”
“高贵绝美女人抱着怀里襁褓中幼儿,眼泪瀑布一般横流,痛不欲生:我以为你爱我,可你竟是为了要挖我心肝肾…顾北x,你好狠!我恨你!早晚有一日,我凌儿会带着复仇火焰从地狱爬上来,把你们统统碾作可吸入颗粒物!”
“某炮灰勾起了一个邪肆狂傲笑容,指着床上吃奶婴儿,厉声大喝:此子恐怖如斯,来日必成后患,绝不能留,看我这就一刀把他砍——啊!竟有护体魔光!我裂开了!”
“他,虽然年不过三岁半,却已显露出霸烈王者风范,不愧是注定深渊之主、黑暗之王,是所有生灵都将臣服于其脚下无尽血狱之至尊主宰!”
“……”
林然:qaq
她太难了,真太难太难了!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