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母亡故,孤身一人。”

郑蒲有些唏嘘,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道:“若是此番能平安离开,我有一事想与小友商议。”

秦琤好奇:“何事?”

郑蒲笑着道:“我认你为义子,可好?”

秦琤:……

合着你一口一个小友喊着,是白喊的?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爸爸!

但是群里却看得清楚。

唐寅:“这人大概是惜才。”

苏轼:“对,虽然这个朝代我不熟悉,可是从这些日子的接触上来看,这里也分士农工商,也有科举入仕,而这些都需要一个清白出身,还得有人作保才行。”

唐寅:“琤哥儿你要是想考功名,起码要有个户籍。”

曹冲:“可要是这个人不是好人,只是看琤哥哥白净好看,就想诓骗琤哥哥弄走卖掉呢?”

苏轼沉默片刻:“说的也是。”

秦琤则是看着郑蒲,能感觉到这人是真的喜欢这首词,也能感觉到他确实真诚。

可终究是头次见面,彼此都不熟悉,而且他们还在山匪寨子里,谈认儿子的事儿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郑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他不由得在心里自责,自己实在是被好词好字一下子冲昏了头脑,刚见面不久就直接说要认亲,能被答应才是咄咄怪事。

于是,郑蒲立刻道:“小友不用急着答复,以小友的人才,以后定然能有一番功绩,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郑某必然不会推辞。”

秦琤正要说话,却听到又有了动静。

扭头看去,就瞧见又有几个人从昏迷中醒来。

其中一个便是那个身形圆润的中年富户。

相比较郑蒲,这富户的穿着就鲜亮得多。

如今的齐朝虽然也是按着士农工商划分,但是因为商贸繁盛,于是对商人的限制也没有前朝那般严厉。

虽然依然处于末位,可是已经允许商户之子参加科举应试,也不再限制他们的穿戴。

这会儿,富户身上穿着的便是上好的衣料,看着鼓起来的肚子也颇为柔软,想来平常日子过得不错。

而他睁开眼睛后,先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然后,他便开始哭。

这个哭是真哭,哭的那叫一个肝颤寸断,浑身上下都透着委屈。

秦琤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命,或者是担心自己的田产铺子啥的。

结果这人一张口,便是带着哭音地嚷嚷着:“娘子啊,以后没了我你可怎么活啊!”

秦琤:……

万万没想到,感情戏来的如此突然。

然后就听富户接着道:“我刚收上来的银子,一文都没花,居然就要死了!”

秦琤:……

画风变得太快,有点跟不上了。

而一旁也清醒过来的小厮赶忙上来劝,可是根本劝不住。

还吵到了外面的山匪。

立刻有山匪走过来,从窗子往里吼道:“都闭嘴!再嚷就把你们的嘴缝上!”

这句威胁显然比什么都好使。

富户立刻闭上嘴巴,结果因为闭得太急,硬生生的噎到了自己。

然后就开始打嗝,一下接一下,停都停不下来。

秦琤瞧着有些无奈,端了碗水递过去,道:“喝些,压一压。”

富户刚刚也是情绪波动太大,这才哭得停不下来,这会儿被山匪一吓唬,好歹清醒了些,理智也重新占领高地。

于是他道了声谢,接过了水碗,往嘴里灌了两口。

一边喝一边叹气,也不知道是叹气娘子,还是叹气银子。

不过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富户被惊到,手里一抖。

结果小半碗水就被洒在了秦琤身上。

富户见状,赶忙把水碗放到一旁,想要用袖口去给秦琤擦拭。

而秦琤则是道:“不妨事,等等就干了。”

随后,他便准备把外衫解了晾一晾,免得被湿衣服过了寒气。

可就在这时,已经准备收回手的富户突然一把抓住了秦琤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的看着秦琤的领口。

秦琤吓了一跳:“你要作甚?”

郑蒲也微微皱眉,想要来拉开他们。

结果就听富户颤抖着声音道:“你脖子靠近后背的地方,是不是有块胎记?”

秦琤微愣。

胎记?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事儿,而且他也没有刻意朝自己的后背看过,自然不知。

可富户已经伸出手,把他的领口往下拽了拽。

然后,又是两行热泪,直接伸手把秦琤抱了个满怀!

秦琤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富户嗷嗷道:“吾儿,为父终于找到你了!”

秦琤:……

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流行刚一见面就认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