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陈子铭站起身来。
刚好吴歌与张启也站起了身。
两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吴歌下意识地扭过头来。
陈子铭愣了下,随即问道:“吴老师,怎么了?”
“好像是有磕长头的朝圣者。”
“朝圣者……”
“客车在等他们过水。”张启说。
“过水?”
张启点点头:“朝圣者在磕长头的途中,如果遇到水地,也是需要匍匐过去的。司机不想打扰他们,所以在等朝圣者们过水。”
“原来是这样,是担心水溅到他们身上吗?”
张启点点头。
陈子铭来到右侧的空座上,投探出窗户往外望。
三个身着黑色服饰,身前挂着毛皮,手上系着木块的朝圣者,他们匍匐前面的积水中,起身走几步,又继续匍匐下去。陈子铭知道,他们起身走路的距离与他们匍匐的距离是相等的,也就是说他们走路的距离是身子的长度。
清澈的积水被朝圣者溅起一阵阵水花,干净纯洁。
陈子铭目不转视地望着朝圣者,直到他们“渡”过了积水,客车引擎声音响起,陈子铭才把目光收了回来。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此时张启与吴歌已经坐了下去。
陈子铭忽然涌起一阵阵的伤感,他说不好那是因为什么,是同情?是感动?是震撼?到底是什么,他想不明白。
人就是这样,常常就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但是又无法与人诉说。有的时候,独自暗暗伤感一下,那种感觉很不错,那种感情丰富的状态是人应有的状态。而对万事万物都冷漠的态度,则会使人感到绝望与无情。
陈子铭是个多情的、多愁善感的人,他很多情绪不能与他人分享,不能向他人宣泄,他只能靠自己,将那些不好的情绪与悲伤深深埋在自己的小心坎里。时间久了,那不好的情绪腐蚀了他的心,形成了一道见不到底的黑色深渊。
此时,白色的流水与朝圣者的毅力正在修复着陈子铭那颗上锈了的心。
客车再次行驶起来,虽然路面颠簸,但陈子铭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他靠在椅子背上,望着窗外移动着的风景。
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阳光到了最明媚的时候。
客车停在了国道旁的服务区。说是服务区,其实就是几幢简陋的小矮房。可以提供饮食与汽车的修理加油等服务。在矮房的一侧有一间公共厕所。不区分男女,如果进了一个人,就在里面将厕所门锁上就可以了。
客车上的乘客纷纷下了车,一个接着一个地去厕所方便。
陈子铭三人方便之后,接了盆水,冲了冲手。他们来到餐饮区,里面有简单的经菜与牛羊肉。张启坐在小凳子上,用手抓起一块羊肉来。他举着羊肉说:“我妻子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经区的羊肉,蘸着他们西经人调制的秘料,那美味,百吃不厌。”说着,张启缓缓闭上双眼,一副陶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