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谢珠藏如玉的脸上有微微的笑意,瞧上去温软又可亲,像春风提前吹来了樊楼,带来了润物无声的细雨。
阿梨高兴地拉着郭大郎夫妇跪下谢恩。
等他们站起来,明显自在不少,谢珠藏才问道:“店里,怎么回事?”
阿梨脸色一沉。
郭大嫂觉得谢珠藏可亲可敬,便把话说得跟拨拉算盘似的,利索得很:“年前来了一伙子泼皮无赖,买了俺们一笼包子,一炷香都没过呢,就过来砸俺们的店,硬说俺们把臭了的猪肉塞进包子里,叫他们吃了拉肚子哩!”
“幸亏谢大夫人一直派人在俺们这儿,他给俺们找来了医馆的大夫,还把猪肉铺的老李都叫来解释了。”郭大嫂气得不行:“大夫都说了,吃了东西,至少得三盏茶的时间才可能拉肚子!俺可是记得牢牢的哩!
”
谢珠藏看了玄玉韫一眼,鲜明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玄玉韫一定也回国了神来,这就是有人在恶意找茬。
郭大嫂越说越气:“可那起子泼皮无赖偏耍滑头,说自个儿没钱,赔不起店里头的东西。俺们规规矩矩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街坊邻居哪个不说声好哩?这起子小人一看就是有人雇来砸场子的,可去他娘的!”
“咳咳咳!”阿梨吓得重重地磕了三声。
谢珠藏瞪大了眼睛。
郭大嫂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贵人恕罪,贵人恕罪!草民说秃噜嘴了哩!”
“报官了吗?”玄玉韫也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问道。
郭大嫂恭恭敬敬地点头:“报了哩。”她又撇撇嘴:“府衙就说是泼皮无赖想拿钱,摸不着背后的神仙哩。”
郭大嫂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贵人不知道,俺家大石悄悄跟过去瞧见过,有人给那些泼皮钱哩!就在招袖桥西面那个桥洞。大石跟着去了那个人的家里,邻居说在大户人家家里当差哩……”
郭大嫂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樊楼楼下扯着嗓子急吼吼地嚎:“阿娘——阿爹——”
郭大嫂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郭大郎一惊:“是大丫哩!铺子里出事咾!”
谢珠藏和玄玉韫等人匆匆赶往老郭家早食铺。
铺子前已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地道:“老郭家向来老实,咋这么想不开哩?酱菜里居然还有老鼠屎,呔!”
“千灯节这么大的节庆,这要是被官老爷知道他家这时候出事儿,不得气疯了,做不成生意了哩!”
“放屁!”郭大嫂气疯了:“老娘清清白白做生意,大石,你出来,你明明白白给街坊邻居说,你往没往酱菜里放老鼠屎?”
“没有啊!”郭大石极其冤枉:“俺端出来的时候没瞅见老鼠屎啊!小妹你瞅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