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玉娇低眉,伸手想去拉谢珠藏。谢珠藏下意识地往后一避,扈玉娇立刻就哀声道:“阿藏,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伤着手。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

“你颠倒黑白!”阿梨怒道。

赵二姑娘立刻道:“你是谢姑娘的使女,自然向着谢姑娘说话。”

谢尔雅站起来道:“方才可不是阿藏手中提着酒壶。”

赵二姑娘冷哼一声:“谢大姑娘,你现在倒肯来做这个好人了?”

赵二姑娘扬声问其他人:“你们最后可瞧见是谁拿着酒壶了?”

大部分的人只含糊说没看见,也有那一心攀附扈家的,斩钉截铁地说是谢珠藏撞到了酒壶。

赵二姑娘摊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尔雅:“瞧瞧。你跟谢姑娘同出一族,你养父母时常耳提面命让你让着谢姑娘吧?焉知不是你是非不分?”

谢尔雅哑然失声。

扈玉娇掩面拉了拉赵二姑娘的袖子,哀声道:“表姐,别说了,罢了,罢了。”

扈玉娇又看着谢珠藏,泪眼婆娑地道:“我知道,阿藏你不喜欢我。先前入明秀庄的时候,你就不想我牵你的手。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

谢珠藏紧咬着牙关,浑身发颤地地看着扈玉娇。可她数次想开口说话,却只觉寒风从口中灌入,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太明白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为什么?”玄玉韫将这些话尽收耳中,他冷笑着踏上玉骨亭,扫了眼谢珠藏。

他抄起谢珠藏小几上的杯盏,看了看杯中澄澈的酒,又看了看扈玉娇裙子上的酒渍:“这酒是阿藏泼的?”

扈玉娇好像这时才意识到玄玉韫来了,她轻轻地惊呼一声,又勉强挤出笑容来:“是……但是太子哥哥不要怪阿藏,她也不是故意……”

“啊!!!”

扈玉娇话还没说完,先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玉骨亭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赵二姑娘瞠目结舌,她瞪着玄玉韫,手颤颤地指着谢珠藏:“你……她……”

玄玉韫居然把杯子放进谢珠藏的手中,握着谢珠藏的手腕,把酒泼到了扈玉

娇的脸上!

“我的眼睛——我的脸!!”扈玉娇尖声惊叫,将自己惯来装出来的模样抛之脑后,毫无一个贵女的风度。

扈玉娇胡乱地扯着汗巾子用力地擦自己的脸。她的力气太大,脸上的脂粉扑簌着往下掉,还留在脸上的胭脂和梅子酒混成了一团,一团红一团白,活像一个跳梁小丑。那精致的黛眉和花钿早被她毁得七零八落,比她被酒弄污的衣裙还要可笑。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