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玄玉韫对扈玉娇点点头:“有劳。”然后才看着谢珠藏道:“好好玩。”他自然地替她拢紧斗篷,被一旁等着的少年郎欢呼簇拥着远去。
谢珠藏看着玄玉韫离去的背影,冬天的寒意随着他的远去一点点从她的脚心侵袭入心底。
扈玉娇走过她的身边,肩膀撞了她一下:“好好玩呀。”
扈玉娇走在最前面,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谢珠藏一眼。
女眷的宴席设在玉骨亭,以小几的形式分食。
众人的小几上摆着一双雕梅银筷、一个青花松竹梅纹盘,上摆一个青花松竹梅纹碗。扈玉娇坐的主位,却摆着一套胭脂红的碗盘。
小娘子们一一落座,便有人笑赞道:“这套胭脂红的碗盘,是昭仪娘娘赏的吧?咱们这些人里头,也就娇娇这一身红最娇艳,若是旁的人,还配不上这套胭脂红的碗盘。”
玄汉国,皇后为尊,其下是昭仪、婕妤、娙娥、傛华、美人。如今凤位空悬,扈昭仪自然就成了后宫的头一位。
众人自然纷纷应承。
阿
梨提前做了功课,此时便对谢珠藏耳语道:“这是扈姑娘的表姐,赵二姑娘。”
扈玉娇听着满座的奉承,笑看了谢珠藏一眼。谁知谢珠藏在侧耳听阿梨说话,压根都没有看扈玉娇。扈玉娇脸色微沉,借喝茶掩饰过去,道:“阿藏这套衣裳,也很衬这套青花松竹梅碗盘呀。”
一套人人都有的青花松竹梅碗盘,偏要说谢珠藏的衣服与它相称,若是旁人听了,一准要与扈玉娇争锋相对。
然而,谢珠藏穿月白色的棉裙,本就是因为她不欲相争,此时也只道:“哦。”便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可谢珠藏这个“哦”字,听在扈玉娇耳中却分外刺耳。扈玉娇不觉得谢珠藏是不欲与她相争,而更觉得谢珠藏是不屑与她相争。
谢珠藏一个结巴,哪有她不屑别人的份?
不过就是凭着父辈的荣光罢了!
赵二姑娘打量了一番谢珠藏的衣裳,抿茶笑道:“谢姑娘穿的雅致。不过呀,这才下过一场小雪,谢姑娘这身衣裳,走进梅林里怕是就瞧不见人影了。”赵二姑娘又看着扈玉娇道:“白雪琉璃世界,还得看红衣似火,才是盛景嘛。”
这些宾客都是扈玉娇精挑细选的人,哪怕众人明知赵二姑娘是拿谢珠藏给扈玉娇搭梯子,却也纷纷帮着添木扶梯。唯有谢尔雅,眉头微蹙,以喝茶掩饰过去。
扈玉娇微微抬着下巴,笑道:“表姐说笑呢。我可得好好灌你一杯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