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未寒摇头,仍旧不死心的劝他:“你快走,等下我来缠住他。”
苏子言一边拍他身上的灰,一边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他那么厉害,你这个鬼样子都自身
难保了,能缠住他才怪。”
“你都知道他厉害,你还来,你是不是傻?”顾未寒气得肝疼,想到等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脸色愈发的惨白。
“那我现在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反正也走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
苏子言翻了个白眼,将他连拖带拽,拉到安全的地方,道:“好歹我是来救你的,你说点好话行不行。”
“救我?”顾未寒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里夹杂着绝望:“你是来送菜的你知不知道?你是来羊入虎口的你知不知道?”
“姜星辰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都这种情况了,你以为姜星辰还会放了你吗?在他眼中,你现在就是一只脱得光.溜溜的,等他宰的大白羊。”
“怎么说话的呢?”苏子言被他气得脖子都红了,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好戏都还没上演,你怎么知道最后究竟谁待宰?”
苏子言目测了一下现场,他没办法解开顾未寒被封住的穴道,只能费力地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有功夫面向姜星辰。
“言言,过来……”姜星辰朝他招手,脸上带着枯木逢春的笑意。
苏子言不耐的皱眉,走过去站在离他半丈远的地方,暗地里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却烦躁道:“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言言。”
这么亲密的名字,从姜星辰的嘴里喊出来,总觉得格外恶心。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抗拒我?我明明这么喜欢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姜星辰面色有些扭曲,向前一步试图抓住他的手。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苏子言往后退了一步,冷漠道:“只是我不爱你呀!不爱就是原罪。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强加过来的爱,对我来说就是毒.药。”
“不爱?”姜星辰一愣,沉默好半晌后,却突然又笑得疯狂:“你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行。”
苏子言笑出了声:“你要留下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反派就是死于话多,姜星辰说了这么多的话,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苏子言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是凡人,想要对付姜星辰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当初帮裴寄
回到万年前后,他在祁北修剑中的大半年里,可是学了不少的阵法。
其中有一个就跟是祁北修在青禾州无极谷学的血杀落神阵。
血杀落神阵,以人之精血代替灵石支撑阵法,威力却也无比的强悍。
此阵法奇特在于是布阵者不需要多高的修为,乃至凡人也可以使用。
只要精血够多,便可轻而易举的斩杀比布阵者修为高一倍乃至几倍的修士。
只要精血充裕,便可将阵法无限扩大,是一款可大面积使用的、威力强悍的杀人大阵。
听闻若是有足够多的精血,凡人甚至可以杀神,这也是血杀神落的由来。
……
而这款阵法就是苏子言用对付姜星辰的。
你问他哪来这么多的精血?他没有啊,可是血魔族有。
血魔族的秘境里,那个血魔池可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两天前,他让师尊带着他闯入魔族秘境,用师尊给他的虚弥戒,将那个足球场大的血魔池给放空了。
他就不信姜星辰比神还厉害,更不信姜星辰比万年前紫霄宗的凌虚长老还厉害。
祁北修能用血杀落神阵杀了凌虚长老,毁了整个剑修阁。
他就不信,自已会弄不死区区一个姜星辰。
……
晦涩的法咒从他嘴里缓缓念出,虚弥戒中的血液倾泄而出,像游蛇一般按照某种轨迹组成繁复的法阵。
眨眼睛功夫,整个断魂崖上如翻天覆地般出现了变化,一个诡异至极的如同用血线画出的法阵出现在了头顶上空。
古朴苍凉的法阵,遮住了头顶的烈阳,血红色的雾气遮天蔽日,那些淡淡的红色光芒疯狂闪烁着,像藏在深渊里的恶魔之瞳,誓要将人拉入地狱。
地面开始颤抖,空气逐渐扭曲,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云雾翻涌,残霞满天,整个断魂崖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仿若修罗地狱。
鲜血快速染红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困在阵法里的姜星辰只感觉五脏六腑刹时被痛楚掩盖,体内被寸寸辗转磨碎的痛楚缠绵不绝。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血块夹杂着内脏从他口中喷出,那一身雪白的衣袍浸上血迹。
血迹逐渐扩大,演变为刺眼的鲜红。
他半跪在地上,痛苦到扭曲
的面容逐渐平静,他仰头看着苏子言,像看着一场可望不可及的梦。
是啊!终究是一场梦,他一个人的梦,哪怕把心剖开,苏子言也不愿进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痛苦溢满心口,眼中更是苦楚无比。
姜星辰突然低低笑出了声,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释然。
他又败了,他姜星辰是天之骄子,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苏子言的手中。
……
姜星辰吐出吞咽不及的鲜血,直勾勾的盯着苏子言,看着漫天云霞从他身后蔓延扩张,看着夕阳余辉染透云层,给他单薄纤细的身影染上瑰丽的色彩,眼中满是痴缠迷恋。
他是真的好喜欢他啊!从第一次见面时便不自觉地陷入了进去。
也好……
如果他一定要死,非死不可的话,那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何尝不是最好的解脱。
苏子言冷漠的看着他,断魂崖如果非死一个人不可的话,那就死姜星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