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泽是第二天上午走的,这天边宁还得上学,边泽给他做了早饭,其实也就是把昨晚的饭菜热一热,再蒸了一碗蛋羹而已,父子俩沉默地吃完早餐,边宁背上包出门,父亲站在门口冲他挥手。</p>
好久没有,好久没有这种时候了。边宁看着电梯门关闭,隔绝他和父亲的目光,忽地有种难言的酸楚。他有些想念祖母,也有些想念童年。不过他也知道,会有这种想法,无非是遇到挫折,心态变得软弱,于是他又强迫自己不去回忆。</p>
那么,现在只有一条路供边宁选择,那就是地下黑赛。</p>
什么叫压迫啊,这就是他妈的压迫。边宁本就是一个自由派,现在更加觉得这些人该死。</p>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一天不解约,六百万就像刀子一样随时悬在头顶。人家随时可以砍你,也可以就那样悬着,叫你每天都提心吊胆。</p>
不解约,就没法用个人名义参赛,如果参赛就得赔偿,一场下来赚的奖金还不够赔偿公司的费用。让边宁以黑岛公司的名义出赛,他更不愿意。</p>
他简直要受够了这个地方,不过等他回了法务部,依旧是那个秘书接待的他,至于解约,那是想都别想。</p>
没等坚壁回答,边宁转身离开。</p>
坚壁迟疑了一下,趁这个空档,边宁起身往外走,临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来,看着坚壁的眼睛,他说,“我不需要你居高临下的好意。你其实也根本没想帮我,你只是觉得让别人把自己的学员裁掉是件丢人的事,仅此而已,是不是?”</p>
他原本稍有些热气的内心马上又冷却下来,“不丢人吗?我觉得挺丢人的。不用再劝我了,我要去办解约合同了。”</p>
边宁取出机械心脏探查坚壁的心理活动,“她其实并不在乎你,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力和前程。”</p>
“你还没走出那一步呢。”坚壁看着他,“不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年轻人嘛,有什么的,这根本不算丢人。”</p>
边宁说,“好马不吃回头草。”</p>
她出人意料地口舌便给,且言语有不容置疑的决断力。</p>
“你还年轻,”坚壁打断边宁的话,“听我的,留下来,这不是孩子气的时候,我知道你受了气,这种事情你一开始就应该给我打电话的,你是我提拔进公司的学员,以后也应该会进我的小队,我不允许有人暗中使绊子毁了你的前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