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牧师去玩阴谋阳谋,果然还是太残忍了一点。
这人穿了一身虚张声势的黑,可在陆鸳眼中,此时的宓茶比起那个十七岁时没人做同桌的宓茶更加孤单可怜,叫她放不下心。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了。”宓茶冲她笑笑,示意自己没事,“眼下我只是担心,我们仓促和北清开战,会不会惹恼对方,让他们倾国来犯?”
“可能性不大。”决缡道,“北清每到冬天便来尧国烧杀掳掠,无非是因为粮食资源的问题。”
北清天寒地冻,不适合耕种,偏偏木系数量不多,科技也不发达,消耗量却很大,因此到了冬天,食物就短缺。
“即便是北清,打仗也是消耗巨大的,从前不过是仗着尧国好欺负罢了。如果他们在尧北迟迟不讨好,军中和国内就会断粮。”这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刻不容缓,“到那时,他们就不得不立刻收兵,放弃无回报的投入,另向它国进口粮食。”
“那他们花钱解决了粮食问题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再次攻打我们?”
决缡一哂,“我们能将九国挑动得动荡不安,自然也能搅乱北清。”
宓茶想起来了,决缡是平国人,而平国是北清现在的平安省。
当初北清攻下平国,决缡十年内等级一成不变。他清清冷冷的,什么情绪都放在心里,可宓茶想,家国破灭,决缡是无比悲愤哀伤的。
时隔半个世纪,又一次和北清对上,宓茶看不出决缡的心情,无法判断他是真的放下了还是隐忍待发。
她对面的决缡兀自说着,“北清如今的国王虽然好战,但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攻打国家,国家不会跑,只能割地赔款;攻打我百里族,我族随时可以转移,他们讨不了好处。讨不了好处的事情,为何还要白白消耗国力?”
“更何况,北清在军事上称雄,倚仗不过两项。而对于我族而言,这两项毫无可惧之处。”
宓茶知道决缡说的是什么,这也是她敢应下和北清作战的信心来源。
“半年之内,北清打我没有益处。”郁思燕挑眉,“可我们要是一直护着尧国,那可就是毁了北清的一块免费粮田。”
“粮食,北清从哪国都可以进口;而有些更加珍惜的资源,他们求而不得。”决缡淡淡道,“利益是可以交换的。”
更加珍惜的资源……宓茶稍加思索,恍然大悟。
她谢过了决缡的提点,“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百里大公——”说话之间,有陌生的奴仆靠近,远远地对她行礼。
宓茶抬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首相府送了贺礼来,说要您亲自验收。”
亲自验收?宓茶看向三人,决缡沉吟道,“钦荆正在尧国如日中天,不好得罪,你就去看看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宓茶起身,“那明天早上见。”
几人分开,各自回屋。宓茶朝那名奴仆走去。
这人不是她百里族的弟子,应该是宫里拨过来的。
她知道这座百里府里被安插了各路人马,但宓茶并不在意,反正这座宅子她以后基本不会来住,这些人愿意待就待着吧。
“礼物在哪?”她问。
“已经放在您房里了。”对方毕恭毕敬道。
“直接放到我房里了吗。”宓茶微疑,“为什么不放去库房?”
“这个……”对方迟疑了一下,随后道,“那东西,还是放在房里比较合适。”
“好吧。”宓茶想:看完之后再放去库房就好了。
她随着奴仆走去了自己的寝屋,
不等进门,她便有所感知,“送礼的人还没走吗?”还专门在房里等她?
“是。”
宓茶推开房门,挂在脸上的礼貌笑容在看见床上的情形后陡然一吓。
这是什么!
“大公……”
她的床上——有一个女人!
对方穿着一身若隐若现的纱裙,酥匈半露,双腿交叠,正绕着一缕墨色的长发直勾勾地盯着她,娇娇地媚啼,“百里大公……”
“你…”宓茶愣得后退了半步,“你就是首相送来的礼、礼物?”
“是呢。”女人轻笑一声,从床下下来。她朝宓茶走来,每一步都踏着心醉神迷的铃音——那对玉足上戴了细小的金铃,像是一支桂花弯在了足腕。
她走至宓茶面前,想执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您喜欢…”可手还未落下,对方便看见宓茶比她还要大一圈的匈——这让她颇为震撼地卡壳住了。
高超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回神,女人改为娇滴滴地倚身入怀,“您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