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赌徒在看见他时,纷纷低头退避,颜色之中全是畏缩。这片区域的赌徒没有一个不认识男人的,见他一来,各个偃旗息鼓,成了霜打的茄子,再不敢大声嚷嚷。
重剑士走到桌前,马上有工作人员小步跑来,凑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讲明了原委。
古铜皮肤的男人上下打量了眼站着没动的沈芙嘉,嘴角一歪,“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小巫师啊。”
“巫师?”
“她居然是巫师?”周围一片低呼,如果是巫师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赌场的安保设施呢?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巫师给破了!”
“有巫师在还玩个屁啊!”
一片窃窃私语中,男人挑高了眉毛,对着沈芙嘉高声喝道,“不知道这里不能出千么!”
他们站在大厅的一侧,灯光从男人身后打下来,巨大的阴影投到沈芙嘉身上。近距离相对,男人身上的气势如泰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芙嘉弯了弯眸,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她说:“我没有出千。”
“没有出千?”男人笑了,他扛起了右手上的重剑,那把剑比沈芙嘉的腰还要宽一些,散发着沉重的威慑力。
“行,我给你个机会,你再押一次,赌对了,我放你走;赌错了——”他弯下腰,凑到了沈芙嘉耳旁,轻轻地补全了下半句话:“我就把你剁成肉泥。”
沈芙嘉后退了半步,和男人保持距离。
耳链里适时响起了郁思燕轻笑,“怎么办,在三级能力者面前,你的小把戏可使不出来了。”
“荷官!”男人说完,大手一挥,坐在了工作人员搬来的椅子上,不给沈芙嘉反驳的机会,命令道,“开盘吧。”
他抱着那把重剑,盯着沈芙嘉,倒要看看这个外地丫头哪来的胆子在他的地盘上耍诈。
碍于男人素日的淫威,周围的赌徒不敢喧哗,可却慢慢围了过来,戏谑兴奋地看着这场赌局。
不是没有能力者靠着能力来金珈捞钱,偶尔一点小钱,赌场也就睁只眼闭着眼了,可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那真是自找死路,怨不得别人。
男人们的目光舔舐过桌前女人的身段,可惜了,鲍哥向来不解风情,他言出必行,对女色无感,这么漂亮的尤物,就要被剁成肉泥了。
沈芙嘉的确出千了。
在下场之前,她去了荷官身旁观察了一局,在开盖之前听见了骰子变动的声响,这细微的声响湮没在吵闹的喧嚣声中,可逃不过四级攻科的耳朵。
确定输赢是人为的之后,一切就都简单了。
只要掌控人,就能掌控输赢,她对着荷官接连施展了[魅惑]和[臣服]两项诅咒。[魅惑]使得荷官的心思停留在自己身上,[臣服]使荷官成为她忠心的下属。
这两项诅咒都靠视觉传播,几次对视下来,不过九级的荷官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两年的悬赏生涯下来,沈芙嘉做任务背调已经很老练了。
能在鱼龙混杂的宋国里开出那么大的赌场,这里必定卧虎藏龙,如她这般胡闹,一定会有高手出面制止,否则这么多年下来,金珈早就倒闭了。
果不其然,才不过两把而已,就出现了她调查到的高手之一——三级重剑士,鲍哥。
沈芙嘉瞌了瞌眸,她能感觉到那名重剑士正紧盯着她看,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使用[魅惑]和[臣服]。
看着重新摇起的骰盅,她闭上了眼,食指在桌沿轻叩三下。
高大的重剑士见她闭起了眼,嗤笑出声,“怎么,放弃挣扎了吗?”
“怎么会。”一声轻笑响起,当女孩再次睁眼时,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长成了热烈的玫瑰,她的举止神态里揉入了浓郁的妩媚,风情万种,全然变了个人。
她眺了一眼荷官,削葱似的指尖从高高叠起的筹码里随意捡了一个,抵在了“17”上。
“开吧。”无视重剑士所散发的低压气场,她竟倚坐上了赌桌,修长紧致的腿一只抵着地板,一只垂在空中轻佻地晃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桌上的筹码,那价值百万的码子在她的手下宛如石子般轻巧。
有一瞬间,众人差点以为,她才是这座赌场的老板。
霸道过头了。
荷官看了眼旁边的重剑士,发现重剑士的脸上早已没了不屑,反而凝重了起来。
她咽了口唾沫,心中大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改数字。
“开啊!”“开啊!等什么呢!”围观的赌徒们开始吵嚷,荷官闭了闭眼,无法多加思考,索性不管不顾地将骰盅掀开,全看天意。
三个骰子在璀璨的灯光下显露出来:“6”,“6”,“5”。
总和17。
重剑士猛地起身,他探究地望向桌上的女人,这时,坐在赌桌上的女人亦扭过头,笑吟吟地回望向了他。
他看见女人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对他吐字:
boy——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00:00中秋节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