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朦胧发黑,在眩晕的黑暗中,陆鸳听见了一声轻。
有人蹲在她耳边对她道,“我听说有人很瞧不起普通人。”
闻校长说着话的候,蹲在了陆鸳的身边,可眼睛扫了所有人。
“她似乎觉得能者比普通人高一等。”他一掌拍在了陆鸳背,“找个间我该带你们去普通营看看,看看那里十七.八岁的孩有几个把这套训练称为‘魔鬼’训练,人家不屑一顾啊。”
“自诩高等种族?”他又了声,慢条斯理道,“是因为无知才狂妄么。”
陆鸳挨着地的双手指节用,她的指甲陷入了土地之中。
宓茶的担忧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暗道不好,陆鸳本来就反对部队那一套训练,她骨子里和文莹一样——或者该说,每个法科生和文莹有着一样的质疑:
她们凭什么要和攻科生一样接受体训。
诚然,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可以令她们承载更大的能。
人体承受能量是有限度的,如百里夫人,她的身体受到过损害,于是无法承受一级以的能。
另外也有说法,当经脉通畅后,能的运转更加顺畅、冥思更加高效,不论如何,强身健体是一件好事,以这种不断破极限的运动为衡量她们的标准,这让陆鸳无法苟同。
她们毕竟不是攻科生。
那双手的指节越来越青白,做与不做之间,陆鸳的摇摆愈发激烈。
她想要站起来,扯掉混合着血与汗与泥的手套一走了之。
这场比赛她若是不参加,直接影响锦大附中的次,换任何一个校不可能这样对待陆鸳,她是天才,是老师们捧着的宝贝,是所有生仰望的存在,不该如此狼狈地趴在地,因为什么俯卧撑而双眼发黑。
她想要站起来一走了之,她大可以站起来一走了之。
可那晚宓茶的话来来回回地在她耳边重播。
「我是想请你冷静一点。」
「这场比赛是很多人最后的希望了,你要为我们定住呀。」
「不管你中有多么害怕,不管你擅不擅长,你对外必须展现得刀枪不入、无人能敌,因为你是领导者,是所有人中的支柱信仰,你不能『露』一个破绽。」
「你要为我们定住,陆鸳,你要为我们定住呀!」
陆鸳抬手,她的指甲缝里填满了泥巴,挪动着这双痉挛发抖的双臂,她又将手掌撑在了地。
两百五十一个。
两百五十个。
两百五十三个。
撑住……区区三百个俯卧撑而已,是个人就能做的俯卧撑而已!给她撑住!
她的组员就在后面看着她,她不能有弱点,她不能站起来一走了之,把僵局留给她们。
她的竞争对手就在离她十公分远的位置,她不能让她的组员看见:她们的组长就这样狼狈地不战自败。
这样的训练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对于这个组来说,绝非可。
闻校长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诧。
他刺激陆鸳,本意是为了用陆鸳的任『性』反衬沈芙嘉的踏实,陆鸳无疑是个恃才自傲的天才,她有着很深的傲骨,有着自己的一套固执的认知。
闻校长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激怒陆鸳,在陆鸳第一次停下的候,他也确实从陆鸳的眼里看见了明显的薄怒。
但他没有想到,陆鸳竟然一声不吭地继续往下做。
吃惊的何止是闻校长,在场每一个生震惊不已。
付芝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跑到了陆鸳身边,跟着她一起往下做。
她俯卧一次便喊一声,“副队,加油!”
慕一颜微微哽咽,秦臻拍了拍她的肩,一块加入了这场俯卧撑的训练,童泠泠紧跟其后,这一回她再没有置之度外。
严煦眯了眯眼,扯了扯柳凌荫的袖子,朝着沈芙嘉的方示意了一眼。
柳凌荫当即意,走到了沈芙嘉身旁俯卧就位。
宓茶和严煦做不了那么多,但她们以平板支撑的方式加入了这支队伍。
为队长和副队加油的口号交叠轮替,短促有。
她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在场的每个女孩儿能一走了之,她们有的是后路,离开这里,她们就能回到舒适的家中享受四个月的长假,她们可以约着逛街、躺在床看剧,或是以令自己舒服的步调慢慢训练。
可若是就这样走了,她们爱的人该怎么办。
陆鸳想,如她就此离开,严煦怎么办,宓茶怎么办,秦臻、付芝忆、慕一颜怎么办……这一年来她们是如此的拼命,陆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退而让她们惜败比赛。
她后悔一辈子。
沈芙嘉前几日的那句“为了费找兼职的严煦怕不怕?刚刚对首放了话的宓茶怕不怕?被花百音败的陆鸳怕不怕!”适用于每一个人。
熬到现在,扣分也好,退也罢,这些威胁她们早就听得麻木了,她们怕得不是自己能不能场,怕的是因为自己的退缩,令她人的努付之一炬。
闻校长退到了一旁,他重新审视起陆鸳。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得要有韧劲。
听着这一声声的队长加油、副队加油,闻校长想,他的预测没有错。
这一届的两支队伍,总有一支能够突破前十。
他将锦大附中b队的目标定在全国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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