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庆恒自觉他比明玉大了足足七岁,以半个长辈自居,对她很是宽容。庆恒本身的性格也是十分地温润如玉,有着翩翩君子之风。任谁与他相交,都觉得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二表哥庆锡就不一样了,从小就看明玉不顺眼,觉得她娇气,还抢了额娘的注意力,是个讨厌鬼。
至于三表哥庆瑞,就又不一样了。他和明玉年岁相仿,最是喜欢跟明玉在一块玩。他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呢。每次来忠勇公府,或者是明玉去他们贝子府,庆瑞都是三兄弟中最高兴的那个。
明玉最喜欢的,也是三表哥庆瑞。
庆瑞挣开二哥庆锡的手,无视他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明玉跟前,笑呵呵地向她展示了八颗洁白摧残的牙齿:“玉儿妹妹,我带了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过来,只有盛京才有的,我们一起玩吧。”
“好呀好呀。”明玉开心地笑道。庆瑞朝她伸出手,明玉把自个的小手放了上去,两人就手牵着手,相亲相爱地跑去隔间自管自玩去了。
纳兰氏眼底全是笑意:“玉儿和庆瑞,向来都玩得极好的。”因为某些心思,她看庆瑞越发有着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顺眼。
贝子福晋点头:“是的呢。他们三个,也就庆瑞勉强懂事些,最让我省心。庆恒,庆锡,你们也过去吧,看着点妹妹,小心别让她受伤。”
庆恒微笑应下,庆锡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两人也都跟了过去。
孩子们都去了隔间,纳兰氏又屏退了伺候的下人,顿时整间会客厅里,就只余姐妹两人。
方便她们说心底话。
“真的好久不见了,大姐姐,”纳兰氏问道,“你这一年,过得可好?”
贝子福晋面容很是恬淡:“若是旁人问我,我自是说好的。二妹问我,我就直说了,不好,一点都不好,盛京那边实是乱得很。所幸都熬过去了,我和贝子爷,以后总算能松快了。”
纳兰氏姣好的眉形拧了起来:“老福晋还是那般不讲理?”
贝子福晋嗤道:“我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老福晋已是不讲理的人;等她老了,才深觉她早年已是极为通情达理了。她呀,越老越糊涂,临到头了,还把我们折腾得褪了一层皮!”
“二妹,我都不知道有多么羡慕你,你家老夫人那么和气,待你的心真真的,就跟亲女儿也差不离了。哪像我们府上的老福晋,成天摆着架子,作天作地。一句话不留神,她就要跳起来,非说我们不敬,用孝道压我们!”
“我们哪里对她不敬了?我连说句满语,她都要说我暗讽她的出身?她可真能想!其实说穿了,最看不起她自个出身的,就是她自己!”
老福晋曹佳氏是贝子福秀的嫡亲额娘,只是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把所剩不多的亲情磨尽了。是以贝子福晋跟亲近之人提起她的时候,只称“老福晋”,而不称“额娘”。
纳兰氏说道:“老福晋以包衣汉军之身,得以抬旗嫁予老郡王爷为福晋,实是天大的隆恩。老福晋心有惶恐,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福晋原是江南织造曹氏的嫡长女,曹氏的老夫人孙嬷嬷,曾做过圣祖康熙爷的奶娘。康熙因而对曹氏一族十分重视,族中出众之人,被破格提拔重用的实是不少。
而老福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内务府包衣汉军抬旗至满洲上三旗的正白旗,姓氏也改成了曹佳氏,被指婚给了老平郡王讷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