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上易大夫也是郭子仪的师父,你不是镇上人,一个村子里的大夫,竟也是他的师父。横竖,你们两人都同他有瓜葛,你们说的验尸结果,我不认同!”关大娟的态度依然强硬。
姜白芷皱了眉。
她是以丰富的经验与学识,来判定刘义君有心脏病,换个普通的大夫来,都不一定单单观看尸体便能判断。这关大娟不认验尸结果,她虽然还能从逻辑上来与她争辩,可那毕竟不够直观。
如此只能……
“若你非得这么说,我等想要证明刘义君死于心疾而非中毒,只能将他的尸体解剖了,任何人都可看我解剖。”
“你说他的口中、喉咙里有乌头残渣,便可证明他是死于乌头中毒,那我告诉你,死者被解剖后,他的食道、胃、肠里没有查出乌头成分,又当如何?”
姜白芷这番话出口,满堂皆惊。关大娟也首次露出些慌张之意,撑在地面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嘴唇嗫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倒是跪在关大娟身边的那个赵青来,凶狠地抬起头来看着姜白芷,“你这小姑娘倒是狠毒,竟然拿破坏刘义君尸体来威胁她。”
赵青来这话给了关大娟提示,她深吸一口气,顺着这话说:“没错,你年纪小小,竟然如此恶毒,我男人本就死的惨,你竟然还……”
“他为什么死这么惨,”姜白芷觉得不能让这对男女把节奏带起来了,便主动打断她的话,“不是因为看见你们私通,受到刺激,才犯了心疾猝死了吗?”
关大娟慌了一下,一双手的手指都在颤动着,大脑完全发懵,竟然没能立刻反驳。
一旁的赵青来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正待要说些什么抢回场子,但姜白芷没给机会,趁着他们势弱,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原本只是猜测,但刚刚他们俩的反应,基本证实姜白芷猜的那个狗血剧情,跟事实相差不远。
“知守大人,根据多年前的知情人透露,这关大娟嫁人前便认识了赵青来,两人已有私定终身的情感,却无奈关大娟父母拆散,将她嫁给了刘义君。”姜白芷说这话时,对着知守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是在诈这两人。
所谓的知情人透露,不过是喜好八卦的仵作随口一说,他们把事情给串起来的。
知守当了这些年的官,自然聪明,见到姜白芷使眼色,便知道她的意思,佯装严肃地摸摸下巴,几不可查地点点头,还假装自己是刚刚知道此事一样,疑惑地“哦”了一声,好让姜白芷继续抓住机会往下说。
跟姜白芷并排站在一起的仵作,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讲陈年八卦的机会,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像给姜白芷捧哏似的,说:“此事,当年许多人都知道。”
刚好在大堂门外的这些人里,有几个年纪大的,还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在外头互相附和,坐实了关大娟与赵青来有所关联一事。
原本在外人所知道的往事里,他俩只是有关联而已,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已经到了互相喜欢、私定终身的程度,但这会姜白芷想诈关大娟他们,便夸张了一些,其他人这般附和,搞得好像真的有此事一样。
这就是流言成势的可怕之处。
姜白芷内心暗暗叹气,她并不喜欢这种在事实依据上凭想象夸张很多倍的污蔑之行,上辈子,网络可以匿名,这种形式反而保护了恶意的造谣者与无知的跟风者,这种众口铄金的力量更恐怖,不知道伤害了多少普通人。
只是,如今关大娟疯狂泼脏水在先,她想找机会给郭子仪完全脱罪,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