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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知守已有妻儿,不是曲陵镇当地人,而是被分配到此地做地方官的,虽然不了解当年的事情,但有一点人生阅历,稍微猜测了一句,“难不成,当时她已有心仪之人,而她父母不同意?”

“这个嘛……”仵作尴尬笑着,看了姜白芷好几眼,才把这事说出来,“当年送她回家的那个小泼皮,长得还满俊俏。”

姜白芷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穿越到古代,还能遇到这种天雷小言的狗血剧情。

不过,那毕竟是关大娟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父母不同意她与混日子的泼皮来往,逼她嫁给年纪大但性格好的陌生人,这件事或许使关大娟内心充满了怨气,从此对父母没有好脸色,脾气也愈发诡异。

这种年轻时的绯闻,听过便也罢了吧,不好过多议论。

姜白芷正待再问别的,那仵作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说:“关大娟当时离家带了一些银钱,回来时却没了,刚开始她爹娘似乎没提这件事,后来她又闹着不嫁人,她爹突然跟当时的知府举报那泼皮抢了他家的钱,结果真的在那人身上找到关大娟带走的那些银钱,原样不动地装在她那荷包里,人赃并获,便将那人抓了起来。”

“后来关大娟嫁出去之后,关氏夫妇才说其中有些误会,他们家已经跟那泼皮私下和解了,知府便把人给放了出来。”

“呃……”这事很明显,是关大娟喜欢那个小泼皮,但是她爹不同意,逼她嫁给一个老好人,刚开始逼迫不成,便把泼皮送到大牢里去了,然后关大娟才嫁了的。

姜白芷深吸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从关大娟这里看,她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是受了委屈。从那泼皮来看,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至少他能好好将离家出走的关大娟送回家,说明他年轻时本性并不坏。从关大伯的角度看,他是基于自己的人生阅历,为女儿选了一条能安稳过日子的人生道路。

好像谁都有苦衷,好像谁都有一点过错。

若关大伯当年没有强行决定女儿的姻缘,关大娟或许会过苦日子,或许最终不会真的跟那泼皮在一起一辈子,但绝不会跟父母变成仇人一样的关系,或许还会因为一些磋磨,渐渐将性子打磨平和了。

可当年关大伯太过关切,行事太过急切,反而把他女儿推向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深渊。

“唉。”镇知守也想通了其中关窍,觉得颇为可惜,“儿女自有他们的福气,当父母的,不可硬逼啊。”

“谁说不是呢。”一生放纵不羁爱八卦的仵作回道,又顺口一提,“那小泼皮刚开始顶多就是无所事事,小偷小摸,自从被关氏夫妇送进一次大牢,出来后就自暴自弃,开始经常犯事被抓进去了。最近一次,应该是抢东西时把主人家腿打断了,被关了五六年,最近才被放出来吧。”

“他这也是被毁了啊……”知守下意识总结了一句,然后当官的一些敏感神经被触动,猛地一个激灵,揪住仵作,“等等,不是说他是临镇的泼皮吗,怎么你知道他经常进大牢,还知道他最近因为什么事被抓,最近才被放出来?”

姜白芷也觉得不对,联想到了什么,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他在那之后,便一直在我们曲陵镇生活了啊,临镇他的家里人要面子,已经不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