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愕然,脸色发白地去摸桌上的手机。
被厉北浔一把打开,“你要做什么?!”
“叫救护车!再叫管家上来帮忙!”
“不许!”他关掉了灯。
漆黑之中,血腥味更加呛鼻。
“那你至少要去医院!”时晴双手,几乎已经扶不住他了。
“若能去,你觉得你会见到我这副模样?”他轻嗤,可额头上,已经冷汗密布。
“……家庭医生呢?或者,叫一个熟悉的医生?你总不能不处理伤口吧?”
“时晴。”
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之前,都只是叫她时姐。
时晴全身绷了绷,因为被叫了名字而更加紧张,“你叫我也没用,我不是医生,而且你——”
“闭嘴,你再这么嚷下去,会吓到我的孩们。”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很坚定。
时晴一愣。
是啊,两个孩就睡在隔壁……
“扶我进去!”
“……”时晴咬咬牙,关上了门,没有开大灯,扶着他往里走。
他个头高大,她只到他的肩头。
此刻厉北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他又是那么健硕的体魄,真是让人吃不消。
踉踉跄跄好几步,她几次都差点摔跤。
一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扶上床。
来不及等她垫好枕头,厉北浔已经重重地栽了下去。
幸好这床够软,不然时晴真怕他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结果没想到他倒下去的时候竟不知为何长臂一勾,直接将她也拉了下去。
时晴猝不及防,重重栽倒,整个人一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头顶上方传来粗重喘息,男人的呼吸混合着血腥味,灌满了她的口鼻。
厉北浔的脸色又苍白了数分,“你是对方派来的卧底,专门负责再次弄死我的吧?”
“……”
时晴心颤,手脚并用赶紧爬起。
这才发现他的衬衫前襟又氤氲开了一大片血。
他受伤的位置在胸口,被她一压,估计更严重了。
什么卧底什么对方什么弄死,她现在统统没时间去思考,发愣般地看着他那伤口。
这人……现在还有心情调侃她?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
“还不快把医药箱拿过来?知不知道东西用了要归回原处?!”他眼里的血红更深,呼吸越发急促。
“……哦!好的!”
时晴这才想起之前医药箱被自己拿上来用过,还放在房间里。
她赶紧转身,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夜灯,然后把门后五斗柜上的医药箱拎了过来。
折回床前,发现厉北浔刚才竟把衬衫给脱了,上身光裸,一身修韧的肌肉上满是汗水和血水混合的东西。
他的锁骨下方中弹,伤口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边缘血肉外翻,狰狞恐怖。
时晴脑袋发蒙,捏着医药箱的手都在发抖,“你确定不去医院?”
“拿过来。”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嗯。”
她走了两步,伸手之前深深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再递东西的时候,居然就没那么慌了。
厉北浔重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浑浊,唇色苍白透明,“箱打开,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
时晴打开了箱。
“酒精灯,纱布,剪刀,手术刀,打火机,还有那两瓶药水。”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路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