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儿子,快醒醒!”
伊文的眉头缓缓皱起,酒精作用下愤怒成倍增长。他按下语音键,恶狠狠骂道:“妈了个巴子……啥玩笑你都开!不得好死!”伊文之所以面目狰狞不是因为他喝得太多酒壮熊人胆,而是因为他爹妈去世得早,他从小被寄养在亲戚家。
这个乱开玩笑的家伙不可能是他爹,伊文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没觉得这件事有多奇怪,这种事情很平常,他经常能收到类似的充满羞辱意味的短信或者微信,前妻发来的居多。他骂骂咧咧关掉微信,用颤巍巍地手打开手机照明功能,试图把路照亮。
这前路一片黑漆漆,哪有儿指路灯塔呀?从小被表哥欺负,上学被同学欺负,长大被老板和同事欺负,成家了又被老婆欺负……不但净身出户,而且还把工作给丢了。
没了生活来源,又急着咸鱼翻身,求爷爷告奶奶借了30万搞创业,结果遇上诈骗,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就是伊文一生的前30年,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某个狗血电视剧里的悲情角色。
也可能现实本来就这么狗血吧,伊文不知道别人都过的什么日子,但他清楚自己的日子就是一泼臭粑粑。如果能轻而易举地死掉就好了,伊文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可一想到死,他又失去了一切勇气,回到苟延残喘的原点。
所以,当突如其来的强光亮起时,当他不自觉地抬起手遮挡眼睛时,当耳中传来的紧急刹车声和刺耳的喇叭声时,在他酒醒了几乎一大半的那一瞬间。
他竟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街恢复灯火通明,伊文站在马路中央。迎面冲过来的,是一辆救护车。伊文的笑声中,多少带点儿疑惑:妈了个巴子……为啥是救护车?
“砰——!”
……
……